群长老终于联系到他时，已经维持不了半分仪态，哭得涕泗横流。

他们险些都以为，他们家的宝贝凤凰蛋，就要归西了。寂渊身上凉得透彻，郁离很喜欢，自发地往他怀里挪了挪，几乎快将自己完整地陷进去。

头顶传来寂渊微凉的声音，郁离一怔。

“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她道。

虽然被拉进那个梦境中，被迫和烛夜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但是因祸得福，郁离想起了很多事。

原来的梦境只有模糊的记忆，可是再次被拉入梦，郁离想起了完整的记忆。原来她果真经历了如此荒诞的一生。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寂渊不置可否地点头，知道郁离此时还能保持难得的清醒，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应当就会再次意识归入混沌。

“那这是什么？”

寂渊伸出手，冷白的掌心放着一枚特制的玻璃球。郁离看见玻璃球顿感不对，直到看清里面还封着两道墨水似的黑影。他们一直在玻璃球内游来游去，时而趴在玻璃球上，变成一大团晕开的墨迹。

竞然真的抓到了两只影族。

郁离眼皮狂跳，”这…

“白羽说，这是你教给他们的法门，说可能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玻璃球被寂渊漫不经心心地捏在掌心，“如今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便交给了我。”

郁离闭了闭眼。

白习羽……又是你………

“你好像，从未和我说过。”

郁离张了张嘴，垂死挣扎：“你……要不要听我讲讲我做的梦？”“哦？"寂渊的声线平稳，未见动怒，但是郁离却听出了极浓的威胁之意。“我梦到了那只寒鸦。”

寂渊冷笑一声，闷闷的，郁离靠在他身上，近乎感知到了胸腔的震动。成功转移了话题，但不知为何，感觉气氛更加危险了。郁离硬着头皮往下说：“在梦里，我与他成了…”“结了契的道侣。”

“哦。"寂渊声线淡淡，把死死黏在他身上的郁离往外推，“那你现在应该贴在你结了契的夫君身上。”

“你不如现在去找他，让他帮你缓解血脉反噬，如何。”刚推开一寸，郁离已经自发地钻了回来，她被冰凉的气息笼罩，连体内的烈火都好似变得乖顺了一些。

她仰头看着寂渊锋利的侧脸，微凉的雪色发丝垂落在她脸侧。“但他要杀我。”

寂渊目光微顿，终于垂眼看她，淡漠的眼底映出小凤凰的倒影。“………我也看见了你。”

郁离抬眼，被体内烈火灼烧得微微泛红的眼角，眨了眨，眼底盈满了一层水光。

“我们已经决裂，老死不相往来……你却甘冒危险来救我。”郁离缓声说道，体内烈火焚烧，似乎也因此，连心理都变得更为脆弱，眼角泪意似要决堤。

她拥有了更为完整的记忆，于是也看到了一一在所有人都认为她眼盲心瞎，无可救药的时候，早已和她决裂的寂渊仍然一身孤绝地闯入，只寒声问她一句：“郁离，你跟不跟我走。”但彼时的她，已经没有选择。

此时，漠然的神明垂首，看见怀中的小凤凰不知何时泪水淌了满面。“如果所有人都觉得我无可救药……“郁离抬眼看他，眼角红得吓人，“你还会不会来救我？”

寂渊微微蹙眉，修长苍白的指尖，落在她的脸上，一点一点，擦干泪水。此时此刻的小凤凰，连眼泪都带着滚烫灼人的温度。良久之后，郁离听见一声叹息。

她望进总是霜雪不侵的眼底，此时映着她哭红的脸，寂渊的目光似有无奈。“你怎么会无可救药。”

他道，“一定是旁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