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身子往前踉跄了几下,扑进了齐锦平的怀里。
他这次没有躲,没有冷脸以对。而是立即把她抱在怀里。
只是,后背心的剧痛几乎麻木了她的所有感官。
她微微偏头,朝身后看去。
申允白瞳孔骤缩,勾着箭尾的手指开始颤抖。
竟然是她,怎么会是她!!
那枚箭头正对着齐锦平和华笙的方向,他却是怎么都松不开手。
“华笙。”沈安安接住华笙,半跪在地上。
庆丰和齐锦平同时朝着申允白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郡主,”林烨踉跄跑来。
“林烨,快去请大夫,去最近的山庄,快去。”
“哦,对,对,我这就去。”林烨回身冲马匹跑去,极速冲了出去。
华笙半阖着眸子,已经痛的没了知觉,眼开始慢慢模糊。
“表…表嫂。”
“华笙,你撑一撑,林烨去请大夫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得把你安全的带回京,交给了长公主和凌辰逸。”
那枚箭头射入了华笙后背心,带着十足的力道,几乎将她贯穿。
沈安安动都不敢动。
那股子绝望再次涌了上来,就像是祖母离开她的那晚。
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在成长,为什么,还是护不住身边在意的人。
“表嫂,帮我和我娘…和大哥说句对不起。”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朝她走近,华笙眯了眯涣散的眸子。
“表嫂,若人真有来世,那我…今生是不是算…迈进了一大步…来世…来世…或许……”
“华笙。”齐锦平在她身旁蹲下。
他的声音落在华笙耳中,缥缈,又不真切。
她慢慢伸出手。
齐锦平微微低头,额头抵上了她的手心。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你可知,我念了你多少年…”
“华笙—”
沈安安的嘶吼挽救不了她慢慢垂落的手臂。
昏沉的夜色将众人隐在无穷的黑暗中,浓的拨不开的阴霾。
齐锦平半跪在地上,凝视着女子的眉眼,一直没动。
为小姑娘方才那句话,而深深震撼。
沈安安理解不了华笙,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情意能让一个人如此偏执。
林烨回来的时候,华笙已经不见了。
气氛低迷的可怕,没有人说一句话,安静的让他的心直往下沉。
“皇子妃,我带来了大夫。”他急声说。
“不用了。”沈安安声音死寂冷沉。
林烨愣在那,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刷的掀开车帘,看见了躺在那里,了无声息的姑娘。
“郡主。”
沈安安淡淡掀眸,清凌的杏眸没有一丝温度,“传信让庆丰回来,即刻赶路回京。”
“不给…郡主报仇吗。”林烨怔怔说。
沈安安没有说话,抬手将车帘放下,挡住了马车中的情景。
报仇,只是杀了怎么能够。
队伍继续往前走,沉默寂静的让人心悸,浓浓的沉闷和哀伤在所有人中蔓延。
愧疚和自责几乎将沈安安淹没。
是她让华笙窥见了女子不同的人生,激发了她对自由的渴望,却又没有护住她。
——
四皇子府。
“华笙心悦锦平,”凌辰逸拿着信,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李怀言是疯了吧?锦平离京时,华笙还没炮高呢。”
“上次你说问她意思,你问了吗?”萧渊问。
“……我忘记了。”凌辰逸脸色难看,“婚事定下,她不曾反对,我便以为她并不排斥,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书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凌辰逸额头都开始冒汗,“不行,我得尽快把华笙接回来。”
锦平是好,可辈分摆在那,这不是…有悖人伦吗。
况且他比华笙大了快十岁。
“不用,庆丰来信说这几日就该启程回来了,等回来再说不迟。”
凌辰逸,“都是我的不是,我若是早些发觉她的心思,也不会这样了。”
怎么偏偏,是齐锦平呢。
他连长居京城都不可能,凌辰逸不敢想,娘知晓真相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个丫头,当真是——
“主子。”庆安推开门进来,“宫中传出消息,良嫔于十日后在御书房举办赏花宴,皇帝让文武百官都去参加。”
“这又是搞的什么幺蛾子?”凌辰逸蹙着眉。
“父皇这是…要对我出手了吗。”
萧渊喃喃自语,唇瓣噙着嘲讽的笑。
“不是说那个私生子在表嫂手中,皇上应该会有所忌惮才是,这个节骨眼上动手,不应该啊。”
萧渊没有言语。
庆丰曾将天水城后山那场争斗详细禀报给他。
该是因为安安收拾了那群人,所以,父皇坐不住了。
曹培的死,打乱了他的计划,而陈天,是他唯一的指望。
安安拿陈天牵制他的同时,他也在拿自己牵制安安,用来护陈天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