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册子,她将压在上面的东西的扒开,捡起册子,小心翼翼地翻看起来。
前面十几页大多是零散碎语,下雨了,北山滑坡冲塌了唯一一条山路,今日野猪拱榻了药庐的篱笆等等。
她又往后翻了十几页,几行小字映入眼帘,目光骤然一停。
甄棠飞速看完上面的记录,又往后翻了翻,将册子重新合上与之前翻找出来的手记放在同一个箱子里,然后又从其他箱子里拿出一些书籍和笔墨,一并放好,才从地上站起身。
“先这些吧,宋嬷嬷,院子里可有能供妾身使用的书房,往后时日还长,妾身总要寻些事做来消遣时光。”甄棠看向宋嬷嬷。
“东暖阁有一间书房,昨日便打扫干净了,一会王妃可以先去看看,若是有哪里需要更换添置的,王妃尽管告知老奴。”
“好,先将这个箱子抬到东暖阁吧。”
甄棠指了指她方才收拾好的箱子,两名小厮立即上前,抬起箱子出了北苑。
她将剩下的五个箱子依次盖上,准备同宋嬷嬷一并离开,就在她合上最后一个时,箱子角落里,一个小巧的白色玉盒闯入她的视线。
甄棠神情猛然一紧,扣在箱子上的指尖狠狠用力,霎时间,心脏砰砰乱跳。
那个玉盒只有巴掌大小,并不起眼,单从外表来看与寻常店铺售卖的首饰盒子并无二异。
然而此刻却犹如一只手,将她所有的目光牢牢箍紧。
甄棠僵在原地,她清楚地记得,在从渝州来京前,她原本的贴身侍女兰芝曾小心翼翼地向她询问,是否要将这个玉盒也放进箱子中。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将它锁在了渝州宅院的屉子里。
原因无他,只因这玉盒中的东西尘封着一段年少往事,她不愿将少时绮梦带到京城,往事,就应该留在最美好的时光中。
只是它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兰芝又悄悄将它放了进来?
“王妃,可是哪里不舒服?”宋嬷嬷见她迟迟未动,神情也有些不对劲,试探性问道。
甄棠弯腰拿起那个小玉盒,盖好箱子,重新调整好思绪,浅浅笑了一下:“无事,只是看到从家中带来的东西,一时有些思乡罢了。”
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离家千里,又是因冲喜嫁入京城,难免会心生思念。
宋嬷嬷心生怜爱:“思念故土乃是人之常情,往后王妃若是想家了,便跟老奴说说话。”
二人说着,一并锁了门出了库房,离开北苑前,甄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凤凰花树下的秋千,随后她的视线便被宋嬷嬷关上的木门所阻隔。
回到云汀日暖,甄棠便去了东暖阁的书房,这间书房依着庭院中间的莲池,四周竹林茂密,从窗子望出去,若是盛夏时节正巧能看到莲花绽放的美景。
书房内的布置清新雅致,不像那个病秧子冷冰冰的气息,甄棠莫名的开始喜欢。
她将箱子中的东西依次拿出,摆在书桌上,最后将那个小玉盒放在抽屉最里面,想了想,又用几本书挡在外侧,才重新推回抽屉。
宋嬷嬷为她研好墨,甄棠翻开手记,铺好纸张,开始寻找当年蓝爷爷为患者解蛊的线索。
她咬着笔头努力回忆那些中了蛊的人是什么症状,想来想去,好像每个患者症状都不同,她对岐黄之术实在不通,她只知晓病秧子中的毒蛊会导致呕血,若是给蓝爷爷寄信,还需将他所有症状在信中一并写明。
他的病症,应该由冯太医记录在案,以他的身份,或许那些记录还是什么皇室机密,若是想要详细的记录,必须要向那个病秧子开口才行。
甄棠想到那人淡漠疏冷的神情,不由得皱紧眉头。
一晃过了三日,甄棠一直在东暖阁的书房中埋头写写画画,第三日傍晚,她又去了一次北苑库房,回来时跨过月门,一边便瞅见站在莲池边,披着大氅的颀长身影。
竟然是那个病秧子。
他居然能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