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灯,解了披风看她屋内灯火通明就笑,“你这日日想夜夜思的,到底有个成算没?”
“谁想谁思了?”予鹿撅嘴坐回去,“你大晚上来就为打趣我?”
“没良心的,我是看下雨打雷才来陪你的!”方紫樱岂不知她那点习性,说她胆子小还不认,从小就怕打雷。
予鹿转而一脸讨好地笑,主动将被窝让了一半出来。
两人同从前一样挤在一起,趁着被窝里的暖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闺蜜之间说话总没禁忌,两人又是成过亲的,一些话题就偏了。
予鹿不想这些事情总是牵扯到候珈蓝,令她心里乱糟糟的,皱着脸往外推方紫樱:“你说这些也不害臊!”
“害什么臊,男欢女爱不是天经地义。”
看方紫樱一脸“千帆过尽”的老练,予鹿却嗤了一声:“你是话本子看多了真以为自己也炉火纯青了,见着男人光膀子都要退避三舍吧小紫樱!”
方紫樱明着是陆家的六夫人,实则这婚事另有根源。
方紫樱是永宁侯府庶出的女儿,永宁侯是京畿出了名的贪花好色,所欠风流债不知凡几,侯府后园那熙熙攘攘的一大片总也料理不清楚,可见方紫樱在其间的处境。
昔年,方紫樱与陆家陆瑾言是无话不谈的好友,陆瑾言是家中幺子,因胎中不足体弱多病,出生时太医便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他们的婚事说到底是陆瑾言临终替友脱困的一桩计谋,方紫樱承了这份情,一直以来也无心男女□□,便一心守在这陆家被别庄,打算一辈子就此了却。
予鹿这么说显然是知道内情,方紫樱听了也没不悦,轻轻淡淡地掀了下眉毛。
不过提起这茬来,予鹿却有些犹豫:“紫樱,你真打算守在这里一辈子?六公子当年不是说权宜之计,连休书都备好了,让你有朝一日有合心意的可以归家再嫁?”
方紫樱凝着桌上的烛火好一阵,缓缓摇了下头,看向好友道:“像你说的,人不能什么好处都占尽了。我能离开永宁侯府得到自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又岂能在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殊荣后再存私心。”
“可是——”
“再者说了,我又没什么心上人,离了陆家还能往哪里去,还不如舒舒服服当我的六夫人。”
“你总这么待着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哪里还找心上人去。”予鹿一面嘀咕,一面也理解她的道理。
“能顺遂过一辈子就好了,没有还非得有一个不成。”
予鹿指着她一下直起身,“你看看你!光会说我,轮到自己怎么就这么放任自然了?”
方紫樱斜回去眼神,“我是真没有,你也没有?”
一句反问予鹿有口无言,硬着头皮想说没有,偏偏心头像被什么拴着,话出口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方紫樱哼哼地笑:“这人呐还是实诚点为好,违心的话可不好说出口。”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予鹿开始炸毛。
方紫樱实在看不惯她遇事不决就左右而言他,干脆一把将人从被子里薅出来,“我看你也未必睡得着,今天要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你也别睡了!”
“方紫樱!你就胳膊肘朝外拐吧!”
“谁家胳膊肘不是朝外的。”
“……损友!绝交!”
“行啊,你跟候珈蓝喜酒就别叫我了。”
“啊啊啊啊烦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