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卧室的门,扫视了一遍室内的摆设,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房间太规整了,而且床上的一应用品都是崭新的,散发着商品开封之后的原始味道。再看了看空调、电视、电脑、无绳电话和饮水机,这些设施都是新的,仿佛专门为了迎接他这位客人而添置的。
这时,唯恐被人窥视的感觉又冒了出来,重新扫视一遍房间之后,他缓步下楼,眼睛把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一遍,虽然没发现明显的不妥之处,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最后,他来到厨房,猛然映入眼帘的是厨房门口的一台罩着塑料车衣的铃木牌摩托车。他掀开车衣,不但看见了头盔,竟然还看见拴着绒球的车钥匙插在锁孔里。又查看一下仪表盘,发现油箱也是满的,而且车牌上还粘了一层浅黄胶带。
由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翁兆刚的实力。虽然春江城一直在枪漏子的经营之下,而且现在又“大敌当前”,但翁兆刚手下的办事能力还是这样的深厚,真是叫人不得不望而生畏啊!
心理活动再怎么激烈,毕竟是在暗处,他表面上还是很从容的。打开冰箱一看,比塔城那个落脚点准备的还丰盛,光饮料就好几种,可乐、雪碧、柠檬茶、鲜奶、矿泉水应有尽有,时令水果、黄瓜、西红柿也都准备了一些,再加上塑封熟食和真空食品,偌大一个大容量冰箱塞得满满的,足够五个人生活一周了。
出了厨房之后,他去了一下洗手间,发现一应器皿都非常干净。看来,为自己安排住处的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肚子里有些空旷。他到门厅切开一个西瓜,大口大口地干掉了一半,然后从别墅的后门顺着青色条石铺成的阶梯向小山爬去。
山顶有一间小亭子,与别墅的直线距离不过百米。他一边走一边掏出那部指挥行动的专线手机,将小龙、小超那组人马和另一组驻扎在塔城市郊的人马调往春江城。随后,他与两组人马约定了见面地点和时间。当然,这些人的交通工具都由老疤的手下负责。
通完电话,已经距凉亭不足三十米,他静静地感受一下周围的气息,确定附近没人之后,他把常用手机和指挥行动的专用手机放到石阶上,然后掏出与简思叶联系的专线手机往山上走。
随着视野的开阔,电话接通,第一句话简思叶的言语很轻松:“老公,风景不错呀!”
霍直无心逗笑,一边警觉地巡视四周,一边说:“都急死我了,刚找到机会给你打电话。”
简思叶的语调也郑重起来:“明天上午我和妈带着孩子出发,我表姐两口子在金边等我们。”
“绕那么大个圈子干嘛?”霍直有些不解。
简思叶解释道:“我表姐两口子是跟旅游团到金边的,我们到了之后,就跟团一起回上海,这样表姐和表姐夫可以帮我照顾妈和孩子,并把她们直接从上海带回江城。我从上海飞天津,与那个公安部副局长的秘书见面。”
“在天津见面?”霍直问。
“对,他和副局长在天津出差,约好了的。”
霍直相信简思叶的办事能力,既然如此,他在脱不开身的情况下也只能把这方面完全交给简思叶处理。于是叮嘱道:“妈和孩子我倒不担心,不过你要掌握分寸,掐准火候,谁知道人家是咋想的?”
简思叶似乎也对这方面把握不足,声调有些懦弱:“我只是让中间人说我有重大案情反映,人家说让我把材料准备好。好像这种事情在人家那里并不稀奇,没有特别关注的意思。不过……不过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些,我……我担心你……”
霍直明白简思叶担心的是什么,她是怕自己举报完翁兆刚之后,也会被抓起来,于是宽慰她说:“我这边你不用多想,如果公安部门要追究我的刑事责任,咱们就不在国内待了,你选个地方,咱们移民过去。再说了,我冒着生命危险立了这么大功,政府部门不会视而不见吧?怎么还不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方面我不是权威也是半个行家,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
简思叶仍是忧心忡忡,腔调有些委屈:“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一切对你太不公平,对我们一家都不公平。”
“嗨!善有善报,恶有恶终。基督山伯爵都坚信上帝必会予我公正,咱们也要相信老天爷肯定会以无法预知的方式让好人得到公平。就算咱们受了点儿委屈,不是还有文浩和文佳呢吗?我们积下的德行将来能在他们身上转化成福报就行,我就知足了!呵呵……”
霍直这句话起到了一定的功效,哄得简思叶宽心不少,声调也轻松起来:“哼!我觉得光让文浩和文佳得到福报远远不够,你的功勋最起码能让千千万万个文浩和文佳得到福报。”
“那是,那是!好了,不说了,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寨子里的人会先把妈送到内比都。华馨酒店那边的人都不太注意我,明天上午我就开那台悍马带着文浩和文佳出发。”
“上飞机之前给我发个微信,就说孩子想我了。”
“好,老公你要多保重!”
“放心!”
收起电话,霍直快步走下石阶,弯腰拾起那两部手机之后,他又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