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如蝗(2 / 2)

竟不还 不若的马甲 1752 字 5天前

非礼勿视",顺手将一张掀上天的被褥扯过来盖在茅房上遮掩,充当临时屋顶。且听一名老妇人在庭院中大叫:“我的被褥!”接二连三地嚷嚷不绝于耳:“我的书稿!”“我的蓑衣!我的簸箕!”

“老天爷,刮大风了,房顶都被掀飞啦!”周雅人被笑面人咬得太紧,已然顾不上别的,只能将风力破坏的范围缩降到最小。

听见动静的李流云从县衙出来,只见不远处两个人飞檐走壁,打打杀杀,所过之处劲风扫荡,瓦片如蝗。

若换作平常,听风知不会闹到掀居民屋顶的地步,但他左膝被利箭贯穿,李流云亲自处理包扎的伤口,恐怕连走路都困难,所以此刻他只能全凭风力而行,但是御风术已经致他元气大伤,重创经脉……李流云蹙起眉,盯着狼狈奔逃的听风知,紧握折扇的手掌也在淌血。鲜血滴落之际,周雅人忙不迭挪开报死伞,那一滴鲜血才没有滴在伞面上。笑面人身形快如鬼魅,穿梭在乍起的瓦片间,几个急闪便追至周雅人身后。而那滴飘在空中的血滴还未来得及落下,正中笑面人眉心。血滴好似利刀,劈开了那张虚假的笑面。

面具在脸上裂成两半,即将脱落的瞬间被他抬手扣住。与此同时,笑面人揽下几片乍起的青瓦直击周雅人后脑!

李流云觑准时机拔剑,剑鞘率先脱手钉出,击碎了周雅人脑后的青瓦,挑起的剑气悍然逼退笑面人数步。

“听风知先走。”

周雅人没犹豫,叮嘱李流云"当心",便头也不回地朝东去。笑面人将面具以青丝固定,重新扣稳在脸上,笑眯眯地歪了歪头:“李流ZA。

李流云持剑挡住他去路:“认得我?”

“天师京宗的亲传弟子,自当有所耳闻。“眼看周雅人御风而去,笑面人疾步绕道,“我此番只为取报死伞,无意与尔等结怨。”“取报死伞作甚?"李流云隐约猜到了对方目的。果然,笑面人说:“当然是一-斩草除根。”看来不止自己想到了报死伞就是白冤本源,笑面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此刻才会突然杀个回马枪,追着听风知赶尽杀绝。应该趁早送听风知离开风陵的,可惜他给忽略了,而今为时已晚。李流云长剑横扫而出,拼力拦住笑面人去路:“阁下清楚圣上密旨,即对赴河东道暗查的钦差了如指掌,又能左右盐引大案,在风陵渡胡作非为炮制冤案,又这般遮遮掩掩的戴着面具不敢示人,想必是从京城来的熟人。”因为见过他,更知道他的身份底细,才会说不想与他结怨。“哈?"笑面人蓦地闪身避让,没否认也没承认。若真是如此,李流云料定对方不敢轻易伤自己性命,否则朝廷与太行绝不会善罢甘休。笑面人显然不想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搞得往后终日不得安宁,他便能帮听风知争得一息脱身的机会。

那剑势凌厉披靡,无论笑面人闪至何处,剑气便会追击斩落。他落过脚的屋檐被削去一角,树枝被整齐斩断,砖墙被劈成两半……正如李流云所料,凌厉的剑气逼得笑面人连连退避!

此刻,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林木隔着两里地都忍不住大叫:“流云师兄,拦住他!”

笑面人轻描淡写地瞥了眼身后追赶而至的几名少年,叹了口气:“太行道何故多管闲事。"他本无意与李流云等人起正面冲突,奈何对方不懂得就坡下驴。“老夫连让数招,已然给足薄面,不要不识抬举。"笑面人蓦地一改方才作风,周身气势腾涌,竟携几分浩荡之气,强硬荡开李流云的剑势,徒手架住了剑尖,捏在二指之间,“刀剑无眼,若是玩过了头,伤及性命就不好了。“说罢,他手腕一转,反手带着剑刃抹向持剑之人的脖子。李流云猛地后仰。

笑面人顺势出掌将其推远:“让路。”

他可没闲工夫跟几个小兔崽子纠缠,耽误正事。这一掌不偏不倚拍在李流云胸口,劲力仿佛穿膛而过,震麻了脏腑。果然下一刻,这记穿膛而过的掌风打在了疾奔上前的连钊身上。李流云骇然色变,扭头看去,连钊抚胸跪地,蓦地吐了血。“连钊!”

李流云再反观自己,只是心肺有种震麻和闷痛,并未伤及脏腑。等他再抬头望去,笑面人已经跃出数十丈之外,追着听风知去了。经过方才几番交手,别说他们全部加起来都不是笑面人对手,哪怕全盛时期的听风知恐怕也对付不了。

如果笑面人今日必夺报死伞,听风知怕是凶多吉少。李流云心头一沉,没等几个师兄弟赶至,片刻不停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