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见人送花的习俗,后来花太多拿不动了,我就回来了。”李真真:“……你出门没有戴画皮吗?”
灯汐枝:“戴了。”
李真真……李真真怀疑他在凡尔赛。
行宫边上只住了外包的行宫修缮队和倒屎尿的工人。这些人日日做苦力,身上气味太重,贵族不许他们住在自己庭院的角落,这才把他们赶到宫外。
慢慢就形成了村落,但他们平时也很少出村。而且就这些一穷二白的贫民,怎么可能送得起这么贵的花。想必是男主的容貌惊动了当地的贵族,这才引了这些狂蜂浪蝶来掷花盈车。但他明明戴了画皮。
那就是靠气质了。
李真真:…”
灯汐枝察觉到她无言打量的目光,将茶盏推向李真真,手指骨节分明,柔声问:“怎么了?”
男主不出门是对的。
就这个气质,这个身段,这个手,走到街上确实容易引起腥风血雨。“没什么。“李真真将茶一饮而尽,道:“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灯汐枝倒茶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又要去哪里。”
李真真起身,披上外套:“稍微办点小事。”“你总是这样,说不到四句话就要走。”
灯汐枝唇角微弯,眼底却未起波澜,李真真已经知道这是他不高兴的表示:“这家里,当真没有半分值得你停留?”李真真:“怎么可能只有四句话,我们刚刚就说了十几句话。”灯汐枝指尖掠过茶盏,将茶盖盖上:“四句都是多算了。”“你是不是数学不好。"李真真掰着手指数了一下:“你问我为什么不看你这里就有五句,我问你花是哪里买的这里有五句,你问我怎么了又是一句,我回复你一句,你问我去哪我说办事,第十三句和第十四句。”“你只能算你对我说的四句,怎能把我说的也算上去。”灯汐枝平静道:“而且你说要出门之后的话,又如何能算。”怎么不算了。
李真真:“那你的表述也应该是′说到四句话就走',而不应该是′说不到四句话就走',前者是小于等于关系,后者是小于关系。”灯汐枝”
他看着李真真,似乎有些无言。
李真真也觉得她和这些男的说不清楚。
她敷衍地走过去亲了他一下:“好了,你之前不是想买颜料?我回来给你节。
说完便匆匆离开。
灯汐枝看着她的背影。
他眼尾轻挑,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讥诮,如雪落寒潭。但看到桌上被李真真随手扔下的花,他心底的郁气又渐渐消了。无妨。
慢慢来。
她就是这个性子。
总归已经学会给他买花了。
只要她爱他,不离开他,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他一点点教就好。渺疾宫。
殿内烛火惶惶,人影交错。
宫人们跪着膝行,端着铜盆与药盏,溅起的水珠浸湿了华贵的锦缎。医士的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手里捏着悬脉的丝线,冷汗却顺着鬓角滑落。岛主从昨日回来,便发起了高热。
他们已经用尽了名贵药材,甚至请了最好的医修前来。岛主却丝毫不见退热之意,甚至今日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指尖下的脉搏滚烫灼人,医士的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透。按照渺疾宫的宫规,若岛主薨逝,参与诊治的医士皆要陪葬。他一时不差,竞给自己接下了这么大一个坑,说不定以后还要祸及家族。悔之晚矣!
“再换一盆冰来。"掌事姑姑站在床畔,声音压得极低。层层帷幔后,沈确陷在锦被里。
他额头滚烫,可指尖却冷得像玉。
不知梦到了什么,他忽然又蹙起眉,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呓语:“…别打我。”
满殿的宫人霎时僵住。
那声音太轻,像雪落在灼热的刀刃上,顷刻便化了。可老医士的手却忽然抖得厉害。
掌事姑姑也猛地攥紧了帕子。
她伺候岛主二十载,从未听过他这般语气。“主上……在说什么?"小侍女抖着嗓子问,立刻被年长的嬷嬷掐住了手腕。“少打听,嫌命太长了是吧!"嬷嬷低着头,飞快地呵斥说:“谨言慎行,要死自己死,莫要连累了我们的性命。”
她在这宫里呆得久,见过的腌攒多了,自然知道岛主为何发出如此呓语。幼时打骂岛主的人不要太多,前岛主又有些疯魔,岛主说是受尽虐待也不为过。
但知晓这段历史的人,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倒是她,因为不会说话讨掌事欢心,没有什么存在感,反而活到了现在。但若有人不知死活,将这呓语递到岛主耳中,让岛主知晓自己曾在昏迷时,将最不堪的脆弱暴露于这些蝼蚁般的宫人面前……这间宫殿里的所有人,恐怕都活不了。
床榻上的人又陷入昏沉。
被角在他无意识的抓握下皱成一团。
“手脚麻利些!"掌事姑姑低声呵斥,小侍女立刻捧着冰水上前,却在触及沈确滚烫的额头时微微一颤。
………别走。”
沈确的唇间忽然又溢出一声低喃,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掌事姑姑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她抬手示意宫人继续换冰帕,动作恭敬而疏离。“主上烧糊涂了。"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