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平时日子紧巴巴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将就着穿。
酒,也就只有逢年过节,县衙里发下来,他才能喝上一些。
只是,镇北侯递来的酒碗,他总觉得,自己的份量,接不住。
杨坚咧嘴一笑。
看来,这人还是太老实了。
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以苦为乐,总是为了家人,苦一苦自己。
中年男人总有一种殉道者精神,自己哪怕再苦,只要家人过得好,自己就能承受一切苦难。
周扬如此,很多男人亦是如此。
或者说,自古以来,千千万万的男人,都是如此。
自古以来,他们都有个同样的别称。
耗材。
为家消耗,为国消耗,唯独不是为自己消耗。
女频世界里,更是如此。
连原身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也要消耗掉,痛饮一杯毒酒。
周扬送死,又有何奇怪?
杨坚轻轻一笑。
“喝吧,赏你的。”
一个赏字,周扬立马笑了。
小人物嘛,就该是这样的。
尊卑有别,嫡庶有分。
他这样的小角色,只能得赏,不能接酒。
他捧起酒碗,恭敬道:“谢侯爷赏赐。”
说罢,便是咕嘟咕嘟几口,将酒喝了个干净。
好辣的酒!
好酒就是这样的,辛辣,回口又很香,这味道足以驱散一身的乏。
侯爷的酒,自是上品中的上品。
等自己回家,这段经历,足够让自己吹一辈子。
“报!!!”
一个精骑冲了过来,打破了片刻的安宁。
“大帅,有人验尸!”
“四个,穿着像是街面上的混混小厮,翻得很仔细。”
“周扬的腰牌,已被他们拿走。”
来了。
周扬领了死,必然有人来确认。
即便自己在明阳县已经部署了那么一出戏,但是,空口无凭。
对方肯定会派人来找到周扬死了的证据,再往上呈。
一具尸体,一身衣裳,一块腰牌,足够他们确认。
情报递上去后,周扬的死,便彻底闭环。
但是,他的价值压榨完了吗?
不,并没有。
接下来,才是惨剧的序幕。
杨坚慢慢喝完了这碗酒。
“木青槐,云沐轩,别玩了。”
“准备出发。”
“快的话,今晚就能看大戏了。”
当晚,明阳县外,农村。
凤鸣关后,七百里沃土上,这样的小农村星罗密布,随处可见。
农人开垦播种,收获大笔粮食,上交粮税之后,留下余粮。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今年,周家的日子,很难过。
周扬的死讯已经传回来了。
周母哭得背过气去,周妻坐在门口,强打着精神,准备操持周扬的丧事。
今夜,注定无眠。
很快,周家迎来了第一轮访客。
四位混混,大摇大摆,站在了周家门口。
周妻正准备上前搭话,迎面便挨了一耳光。
啪!
寂静的夜,耳光声如此响亮。
“萧家给周扬的钱呢!交出来!”
为首混混拔出了短刀,抵在了周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