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鲛人说：“回去无妄海，找您的父母引灵。”
空气一下子沉默了。
裴无渡神色不变，“知道了。”
他又问：“不引灵的话，还能撑多久？”
鲛人：“说不准，每个鲛人都不一样，觉醒后，有的三次有的五次，总而言之，看命运。”
裴无渡颔首。
他看了眼夜色，估摸着，已经出来快一个时辰了。
解决完问题，裴无渡掏出一袋灵石做为谢礼。
鲛人颠着钱袋，突然问：“您一个人来的？”
裴无渡觑他一眼，“什么意思。”
鲛人的耳根透出一抹薄红，眼神柔的溢出水来，轻声细语，非常直白。
“您的那位师妹没有与您同在吗？闲来无事，可以来我这吃吃饭听听曲。她答应我下次还会再来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有点想她了。”
裴无渡：……
手里的剑紧了紧，蓦地觉得眼前的鱼十分碍眼。
裴无渡冷着脸，“白日做梦。”
鲛人：“方才还和和气气，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
“一码归一码。”
也许是考虑到这条鲛人帮过他，总之没像上次一样出手。
只是抿唇微笑间，压迫感袭来。
“她不可能再来这种鬼地方，你死心吧。”紧接着，裴无渡又补充，“还有，她不喜欢蓝色的鱼，颜色太怪，不合她心意。”
鲛人：“……”
鲛人绞着手指，幻想了下少女嫌弃他的模样，神色委屈：“可她上次明明说我是最好看的，她还把我抱在怀里……”
抱什么抱。
明亮的灯光下，剑穗晃了晃，裴无渡不耐烦地打断：“她移情别恋了，现在喜欢金色的鱼。”
金眸冷下来时，有股强烈的冰冷机质感，他警告着：“总之，离江净月远一点。”
＊
他们的桌子靠近窗边，一扭头便能看见璀璨的烟花。
“哇！是烟花！！师妹！快看，你的脸在天上飞！！好大的脸！”
少女被烟花声吸引，一转身就趴在窗户边，夜风吹起她的黛发，璀璨的颜色照耀她的面容，双手大张着，像是要拥抱整个天空。
周怀璧和小师弟在划酒拳，赌上钱，玩得不亦乐乎。
江净月顺手就扯着长泽秋朝的袖子，拉着他看烟花，兴奋道：“师妹！看，你的脸五颜六色的，绿的！又大又圆，还在天上飞！芜湖起飞～”
长泽秋朝：……
她撑在窗沿边上，半个身子都伸出去，脚都腾空。
非常不安全。
长泽秋朝立即制止了她的危险行为，强制性把她摁回椅子上，双手圈住她的手腕，好细的一抹。
“我的脸在这里，要看就坐着好好看，不许爬窗户，不许乱动。”
他趁着江净月醉酒，周怀璧和小师弟也顾不上他们，赢的欢呼输的丧脸，于是他的语气一点也不温柔，眼神阴沉。
怪他。
他当时和10086在吵架，也没打算制止江净月，她一边皱着脸说苦，一边哐哐哐喝，亲眼看着江净月把自己灌醉。
他不理解裴无渡说的话。
江净月喝醉了，也就是闹腾了点，有点像小孩子，也不算大问题。
干嘛那么紧张。
江净月乖乖坐着，脸颊酡红，眼神飘忽着，没看他。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桌子上。
她咬着唇，眼睛水汪汪的，透亮如黑宝石。
她悄声说：“朝朝师妹。”直勾勾盯着那边的桌子，“那边有个帅哥。”
长泽秋朝：“……”
长泽秋朝转头看去，不远处的隔壁桌，坐着位锦衣华服的俊秀公子，肤色很白，文静秀气的模样，一股子书卷气，身边站着位随从。
他也在看着江净月，似乎看入神了，手中举着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江净月拿出传音玉符，“嘻嘻嘻嘻嘻，朝朝你喜不喜欢帅哥呀？我去给你要个联系方式好不好？”
酒精是最好的壮胆剂。
长泽秋朝：“……不许拿我当借口，还有，我不喜欢男的。”
她眨了眨眼，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嘻嘻嘻，你喜欢跨物种。你喜欢妖怪吗？是狐狸还是老虎？还是喜欢魔啊？我都抓过来给你好不好？”
长泽秋朝：……
算了，不与醉鬼计较。
见她还盯着那边，又起身，似乎真有去那边的主意。
长泽秋朝不动声色，单手拽着她的胳膊，再次把她摁回椅子上，没收她的传音玉符，一只手牢牢握着她的手腕。
他语气冷淡，“说了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