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惊醒，感到悚然。
随后又安慰自己，弱肉强食，是这样的了。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青松回忆起先前看到明灯身上腐烂的伤口，啧了声，“也不知道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说这些了。”年长的男人又倒了杯茶，热气腾腾的，推到青橘面前，“吐这么久，喝口茶缓缓吧，果茶，你们姑娘家应该挺喜欢。”
青橘面色苍白，瞥了他一眼。
她拿起了茶杯，一口闷，烫得她差点要喷出来。
青橘：“还是难喝。”
年长的男人笑而不语。
青松也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
明灯换了一身白色常服，干干净净。
书案上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明灯在案桌后，盘坐在蒲团上，身子高挺如松。
一只手搭在案桌上，素色的窄袖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五指微屈，轻轻摁住宣纸，另一只手拿着毛笔，点落成画。
灯火灼灼，落到画纸上。
画中女子明艳夺目，笑容灿烂，手中一朵金灿灿的小花。旁边一迭的画纸，是一位撑伞的蒙面少女，一手提着裙子，因为绣鞋被沾上泥点而苦恼。
他们牵着手，像蝴蝶一样，穿过人山人海，踏过八街九陌，雨中的惊鸿一瞥，与小城的月对望。
还有更多的，枯萎花海中的红裙少女，罗裙滚动，月色下经幡飘动，只有一个背影的姑娘，活灵活现。
如何才能留下一个人的笑颜。
恐萍水相逢，什么也留不住。
他细细勾勒，眉眼缠绵。
有风而过。
一卷经书翻动。
明灯抬眸看去。
一张张血色的经书落进眼中。
他拿起那张未抄完的经书。
原来这个也没有完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