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的朋友。
明灯又写了一句话。
——我以前也有一个名字。
在他还不是明灯的时候。
江净月看着白纸上的四个大字。
——我叫铁牛!
哦,铁牛啊……
江净月:“嗯?铁牛?”
明灯点点头。
对啊,就是铁牛。
铁牛的铁,铁牛的牛。
他爹娘说了,贱名好养活。
于是他一出生就叫铁牛,他哥哥就叫铁狼,他爹叫铁鼠,他爷爷叫铁猪……祖宗十八代都是这样过来的。
江净月看着明灯的脸。
简直是女娲娘娘的炫技之作,比祂乱甩的泥点子漂亮得太多了。
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将“铁牛”这两个字和这一张天神般的脸搭在一起,感觉像是……玷污了这张脸啊!
明灯说。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他眼神平静,面色却薄红,递给她看的纸手都在颤抖,白皙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发红,眉间的朱砂更觉刺目、耀眼。
这位传闻里清冷不沾红尘的圣僧,原来是个爱好交朋友的吗?
江净月:“啊……可、可以。”
也没什么不可以。
多交一个朋友,也可以多积累人脉啊!
这还是拥有神药的圣僧。
她赚了好吧。
温月的眸子弯了起来,明灯又说。
——我可以叫你灿灿吗?你也可以叫我铁牛。
铁牛……铁牛……铁牛……
江净月不太想对着这张俏得人神共愤的脸喊“铁牛”。
江净月:“我还是叫你明灯吧。”
明灯颔首。
她喜欢就好。
聊天的过程,他们已经走了大半的路。
明灯交到了新朋友,心跳如鼓,一路上笑容不断。
明灯一边写着字和她聊天,江净月每一句话都认真回答,越说越神色恹恹。
明灯停了脚步,留意到她语气里的有气无力,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目看起来没有精神。
身侧的手布满黑色的魔纹,好显眼。
第一次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愧疚。
她被魔气入体,一定很不舒服,自己却还拉着她东扯西扯。
笑容敛起,悲悯的面容露出愁色。
江净月确实不太舒服。全身上下都是痛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痛意,皮肤好似要裂开。
她疼着疼着,又疼习惯了。
忍一下就好了。
没有再看到明灯递来的白纸,江净月偏头一看,少年恰好重新写下一句话。
他站在光影里,胜似观音,却又并非观音,只全神贯注地投来。
——我想救你,我给你药。
江净月疑惑:“不是说只有布施日才赐药吗?”
——那是他们规定的,其实药在我手上。
虽然药弄起来有点麻烦,还要避开六位圣者的视线,但他可以试一试的。
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
明灯只得站在门槛内。
——我不骗人,我会治好你的。也不需要你的诚意,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要你的钱财,什么都不要。
江净月静静看着他,面色平淡,没说话。
“明灯。在那聊什么呢?”
一声粗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江净月循声而去。
青松和青橘两兄妹,正站在青石小道上,看了过来。两个脸色冷冷淡淡的,看起来不太好惹。
明灯没往后看,只牢牢看着江净月,却见眼前的姑娘笑了一声,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圣僧的袈裟下,还真有一颗菩提心。”
对一个见了一次面的人伸出援手,江净月很久没见过这么善良的人了。
江净月说:“铁……谢过圣僧了。我撑得住,还是等两日吧,规矩不能破。”
“劳你带路了,下次见。”
她只留下这一句,转身离去。
明灯站在原地,捏着手里的纸,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青松咧着嘴笑:“哟,半天不见,我们的圣僧,怎么勾搭上姑娘了?”
明灯瞥了他一眼。
他不喜欢青松用这样的语气。
青橘:“你方才和她说了什么?”
明灯摇头。
青橘看向明灯手中的纸。
“给我。”
明灯攥紧了手里的纸,绕过他们要离开。
青松拽住他的胳膊,魁梧的汉子自小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