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拿过来给我看看。”燕微的语气很急促。
英珠纳闷地看着自家小姐异样的反应,从里屋端出来一个极其雅致的红木盒子。
燕微打开一看,顿时脸上表情全无,甚至连呼吸声也几不可闻,克制到了极致。
里面果然如苏弘深所言,装着一只小小的黑檀木手炉,手炉上刻着一圈精细绝妙的线雀纹路,雀鸟的尾巴与羽毛延展相连,勾出灵动的弧度。
燕微把它拿出来放在手心,摩挲着,细细打量。
手炉里垫着一层香灰,从孔洞中透出一股扑鼻的、生冷的香灰味。
熏得燕微的眼角立时泛起一抹红。
“小姐……”
英珠看她低着头,面无表情,攥着手炉木柄的指尖隐隐泛白,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这个手炉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竟让向来宠辱不惊的她家小姐这般失色。
“英珠。”
燕微突然出声,异常平心静气地让她去仓库里取一块炭来,把手炉点上。
英珠照做了。
月光清冷、秋意渐浓的凉夜,燕微揣着手炉坐在院里的摇椅上,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星群。
渐渐烧灼的温度一路从她的手心攀到手臂、肩膀、耳后。
烧得燕微重重吐出一口气,有些神情恍惚。
为什么。
为什么。
她微微咬着牙,心跳如雷。
为什么早已过世的母亲画的线雀会出现在一个幽州绣娘手里?!
明明父亲告诉她,这是……母亲预备给她的满月礼。
只是还没有画完,就在诞下她的当晚,产房失火,母亲连同那些手稿一起,尸骨无存。
只剩下一张绣着线雀纹的幼童口巾,夹在燕微的襁褓里,随燕微一同被接生嬷嬷抱着逃出了火场。
之后数年,燕微只能借着那张口巾,一遍一遍地想象母亲低头画下这些线雀时那双莞尔含笑的眼睛。
五年前,父亲下葬时,燕微把那张口巾塞进了他的棺椁里。
她们这对从未见过的母女,以另一种形式,永远地陪在了他的身边。
燕微从记忆中回神,闭了闭眼。
她一直觉得当年母亲身死的那场大火来得蹊跷。
线雀,绣娘,苏家……
看来要从苏家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