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血迹还未干透,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腐臭也尚未散尽,大伙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新的难题又接踵而至。疫病毫无消退之势,伤员数字一路水涨船高,军医们满脸疲惫,守着空空的药箱唉声叹气,束手无策。
“再这么下去,兄弟们都得交代在这儿。”我紧攥着拳头,指甲抠进掌心,满心焦虑,暗自思忖:“这倒霉的局面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疫病跟恶魔似的缠着咱,没药,兄弟们只能干挨着,再拖下去,梁山的家底都得折光。”宋江大哥满脸凝重,把大伙召集起来,哑着嗓子说:“寻药的兄弟不能停,城里情况危急,我寻思着,得主动出击,探探方腊军的虚实,找机会端掉他们的药库,抢些药材回来,顺便打乱他们部署。”
此计一出,众人虽面露难色,可眼下也别无他法,纷纷领命。我和几个身手矫健的兄弟组成先锋队,趁着夜色掩护,偷偷摸出城门。城外一片死寂,月光惨白,洒在地上仿若铺了层霜,稍有动静都可能暴露行踪。此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住地念叨:“老天爷,可得保佑咱顺顺利利的,千万别出岔子,兄弟们的命可都攥在这次行动里了。”
潜行没多久,前方就出现一队方腊军巡逻兵。带头的身形魁梧,体型高大,眼神警惕得仿若饿狼,手中长枪晃来晃去,寒光闪烁。“嘘,别出声。”我压低声音示意,众人屏气凝神,猫在草丛里。等巡逻兵走近,大伙瞅准时机,一跃而出,手起刀落。我飞身扑向那小头目,大刀寒光一闪,直逼咽喉,他瞪大双眼还来不及惊呼,便没了声息。解决掉巡逻队,我们继续朝敌军营地进发。
靠近营地,只见篝火通明,营帐林立,守卫森严。门口两个哨兵跟木桩似的笔直站着,目光来回扫视。“从后面绕,找薄弱处突破。”我轻声下令,一行人蹑手蹑脚,迂回至营帐后方。此处防守稍松,我率先割开营帐布,弯腰钻了进去。
营内一股子汗臭与草药味混合的怪味,士兵们横七竖八躺着,呼噜声此起彼伏。寻了一轮,没见着药库,正着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与交谈声,有人压低声音说:“上头吩咐,明早药库那再加派人手,可不能出岔子。”我心头一喜,差点叫出声来,赶忙暗示兄弟们跟上,心里琢磨:“可算找着线索了,药库位置有了,只要手脚麻利,兄弟们就有救了!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终于,瞧见一座重兵把守的营帐,想必就是药库。周边士兵来回巡逻,刀枪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强攻不行,得引开他们。”我脑子飞速一转,计上心来。安排两人佯装败退,往反方向跑,故意弄出声响。敌军果然中计,一部分人追了过去。
趁这空档,我们其余人如猎豹出击,冲向药库。一番激战,砍翻守卫,闯进帐内。里头堆满草药、伤药,大伙两眼放光,急忙打包。可还没装完,外出的敌军就折返回来,瞬间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糟了,中计了!”有人惊呼。我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直冒:“完了完了,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帮家伙,眼下这处境,凶多吉少,兄弟们怕是要折在这儿了!”
敌军嗷嗷叫着冲上来,刀枪齐下。我挥舞大刀,护住身前药包,喊道:“拼死也得把药带回去!”刀刃翻飞,血花四溅,兄弟们也都红了眼,背靠背与敌军殊死搏斗。林冲大哥长枪如龙,挑飞近身之敌;鲁智深禅杖挥舞,砸倒一片;武松双刀舞动,专砍要害。我边打边给自己打气:“怕啥!梁山好汉什么时候认过怂,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也不能丢了骨气,今儿个定要杀出重围!”
一番鏖战,药包保住了,可兄弟们伤亡惨重。突围返程时,又遭遇敌军增援,层层围困,脱身艰难。眼看大伙就要全军覆没,吴用军师带着接应队伍及时赶到,一番冲杀,总算突出重围。
回城后,望着死伤的兄弟,胜利的喜悦瞬间消散,满心只剩苦涩与反思。我一屁股坐在满是血污的地上,双手抱头,眼眶泛红,泪水在打转。这场战争,究竟图个啥?咱们梁山军,本是替天行道的好汉,落草为寇也是被世道所逼。招安后,满心期许能换来安稳,为国效力,哪成想一头扎进这要命的苦战。
每一场拼杀,兄弟们都舍生忘死,换来的却是伤痕累累、生死离别。咱们为朝廷冲锋陷阵,可朝廷的援兵、物资迟迟不到,任由疫病肆虐、缺医少药;反观方腊军,虽说也是叛军,却牢牢把控着药库、粮草,准备周全。这么看来,咱们是不是被朝廷当了棋子,轻易丢进这生死局,消耗方腊的同时,也把自家家底赔个精光?
曾以为招安是梁山的新生,是走向光明的坦途,如今才明白,那或许只是一场华丽的骗局。兄弟们怀揣忠义之心,奔赴这看不见尽头的修罗场,可忠义到底换来了什么?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是亲如手足之人的惨叫与逝去。往后的路,难道还要这般盲目地走下去?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忠义”,把大伙的命都搭进去?不,绝不能!
宋江大哥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兄弟们,每一条命都没白丢,往后日子,咱们更要抱紧成团,踏破这困境,为死去的手足报仇!”众人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