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柴进庄上遇武松(1 / 1)

自野猪林别过林冲与鲁智深,李二狗深知这乱世江湖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每一步都得踏得谨慎机敏,稍有差池,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一路沿着蜿蜒官道前行,逢人便打听,得知沧州附近柴进的庄院仿若江湖中的避风港湾,诸多豪杰落魄时皆往那儿暂栖,于是,便怀揣着满心期待,朝着那处行去。

柴进庄院,坐落在一片开阔之地,四周翠柏环绕,郁郁葱葱,恰似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宅院。庄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张牙舞爪,仿佛在向来客宣告此间主人的不凡身份与雄厚底蕴。朱红的大门油漆斑驳,却难掩曾经的奢华气派,其上铜钉锃亮,在日光下闪烁着灼灼光芒,见证了岁月的流转与往来人潮的熙攘。

踏入庄门,庭院深深,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犹如展翅欲飞的鸿雁,尽显古朴雅致韵味。青石板路在脚下蜿蜒,路旁繁花似锦,馥郁芬芳飘散在空中,与不远处练武场上传来的阵阵吆喝声交织相融,勾勒出独有的江湖与富贵并存之景。家仆们身着统一的布衫,往来穿梭忙碌,或搬运物资,或清扫庭院,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李二狗正环顾这别样景致,满心赞叹,就闻一阵爽朗笑声如洪钟鸣响,打破周遭的嘈杂。抬眸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材魁梧壮汉大步走来,仿若一座移动的小山,自带磅礴气势。那壮汉身着一袭玄色直裰,恰到好处地袒露着古铜色胸膛,紧实肌肉随着步伐起伏,宛如铸就的铜墙铁壁,蕴藏着无尽力量。浓眉恰似墨染,下嵌一双星目,眸光灼灼,透着不羁与豪迈,正是武松。

彼时武松因在清河县与人争斗,以为打死了人,仓皇来此避难,备受柴进厚待。只是他性子刚烈如火,行事直来直往,与庄客相处间,难免因脾性、琐事时有摩擦。

李二狗心下暗喜,忙整了整衣衫,上前拱手,毕恭毕敬道:“壮士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幸事!敢问可是景阳冈打虎的武松武二郎?”武松浓眉一挑,饶有兴致地打量李二狗,见他礼数周全、神色诚恳,嘴角上扬,绽出一抹笑意,声若洪钟回应道:“哈哈,正是俺武松!你这小哥看着面生,怎也知晓俺那档子打虎事儿?”

李二狗笑着回道:“武二郎,您的英勇事迹早已传遍四方,那景阳冈上,猛虎横行,旁人避之不及,您却凭一腔孤勇,赤手空拳将其制服,这般胆色豪情,谁能不知、谁能不赞呐!我一路行来,听了无数人讲起,心中对您钦佩不已,只盼着能有机会见您一面,今日可算如愿了。”

武松闻言,爽朗大笑,拍了拍李二狗肩膀,那力道差点让李二狗一个踉跄,“小哥嘴甜,会说话!来来来,咱找处地儿好好聊聊。”二人寻了庭院角落一处石桌石凳坐下,此时暖阳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光影,仿若为这场交谈铺就天然的光幕。

坐定后,李二狗兴致勃勃说道:“武二郎,我可好奇得紧,您当初在那‘三碗不过冈’的酒肆,是怎样的豪气干云,才敢连饮多碗烈酒,而后又独身踏上那景阳冈的呀?”武松眼睛一亮,大手一挥,“嗨,那酒肆的酒,香得勾人,俺本就是好酒之人,哪受得了店家‘三碗不过冈’的激将,一碗接着一碗,直喝得浑身燥热、胆气上涌。至于那景阳冈,旁人说有虎,俺偏不信邪,就算真有虎,俺武松也不惧,定要会会它!”

正说得热闹,庄客急匆匆跑来,神色慌张,额上汗珠滚落,禀报道:“有泼皮在庄外滋事,口出狂言要挑战庄上英雄。”武松瞬间起身,恰似被点燃的火药桶,满脸怒容,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如临战场的将军。他抄起哨棒,那哨棒在手中一握,似被赋予了灵魂,“俺倒要瞧瞧,何人如此大胆!”边说边大步往外走。

李二狗亦步亦趋跟在其后,心内既紧张又好奇,嘴里念叨:“武二郎,且慢些,咱也得瞧瞧是啥来头,别中了他们圈套。”武松回头瞪了一眼,“哼,几个泼皮无赖,能耍啥花样,俺正愁没处撒撒火气,他们倒送上门来。”

到庄外一看,原是几个附近村落的无赖,身着粗布短衣,敞着怀,袒露着黝黑胸膛,满脸横肉,眼中透着狡黠与贪婪,仗着会些拳脚,又眼红柴进富足,妄图闹事讨便宜。

武松哪容得这般挑衅,大步向前,落脚处尘土飞扬,仿若平地起惊雷。那几个泼皮还未及反应,哨棒一挥,带起呼呼风声,恰似蛟龙出海,吓得他们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忙不迭地连连求饶,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武松啐了一口,“没骨气的东西,再敢来,定不轻饶!”

李二狗在旁,望着武松凛凛身姿,心中对其勇猛更生钦佩,思忖着这梁山好汉各个身怀绝技、嫉恶如仇,自己见证诸多此类事,更要助他们一二,莫让英雄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