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闻此,眉头不禁微微蹙起,目光再次在混天引那缺失的一处徘徊游移。
归元镜,本就是混天引的碎片,虽然已经炼制成归墟门的无上至宝,但关乎三界安危,理应归还。
只是,归元镜已经被余竹吸纳入体,总不能不顾及她的安危,强行将其剥离吧!
但是,西王母既已开口,并以天庭至宝作为交换,他又岂敢轻易回绝?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余竹法力精进之后,她能自然地将归元镜取出来也不一定呢!
“西王母此言差矣!归墟门亦有守护三界安宁之责,即使没有宝物交换,归元镜亦当归还!魔神逃脱,实乃三界之大患,我归墟门自当义不容辞,鼎力相助。别说归元镜,即便是要我们整个归墟门,我们也会是义无反顾。只是,这归元镜……”
墨池一番言辞恳切,只是,在言辞间,他的眼神偶尔躲闪,似乎有所顾虑。
西王母闻此,微微颔首,墨池那偶尔躲闪的目光,又怎能逃过她的慧眼呢!
“墨池仙尊的言辞,着实令本座心生感慨!归元镜珍稀异常,但面对眼前之局,唯有修复混天引,方能再度封印那可怖的魔神。本座亦知此举艰难,然而,这关乎三界安危之大计,墨池仙尊可是有何顾虑?”
西王母言辞恳切,墨池闻言,沉吟片刻,目光愈发深邃。
他怎会不知,西王母所言非虚,修复混天引,确是当务之急。
然而,自己徒儿的安危,同样令他难以割舍,难以抉择。
“西王母,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墨池开口,言语中带着几分为难,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仙。
“但说无妨!”
西王母凝视着他,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瞬间便领悟了他的深意。
于是,她接着道:“且走近些,细细道来。”
走到一旁,墨池终是将归元镜已然不在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王母听罢,长叹一声,道:“这或许便是宿命吧!那祝馀的灵力,可是浅紫色?”
“正是,这其中有何深意?”墨池一脸疑惑。
“你这做师父的,竟还不知晓吗?”
西王母微微皱眉,回忆道,“当日祖师玄苍自爆元神,封印猼訑之时,化作了金色的流光,飘散于混天引之内。然而,你尚不知晓的是,在混天引的外围,还萦绕着一层浅紫色的流光……本座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她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你刚才提及祝馀恢复灵根之日,正是魔神重开封印、趁机逃脱之时。这不就清楚了吗?千年前,祖师自爆元神之际,祝馀亦在巨大能量的冲击下,被分出了部分灵根,与祖师的元神一同封印了魔神……”
“莫非,是祝馀恢复灵根,导致了封印的松动?”
墨池回想起那日,一道浅紫色的流光自外界直掠元辰殿,最终融入余竹的天灵盖中,他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鉴于此,若要再度封印那魔神,恐怕需与你的徒儿……”
王母的话语未尽,南天门的守将已化作一道绚丽流光,骤然出现在众仙之前,“启禀王母,归墟门两位仙尊有紧急事务禀报!”
“归墟门?”
墨池心中一惊,低声自语,预感事态严重。
他刚要轻展身形,向南天门飞去,却见彦辰与初瑾已如离弦之箭,从南天门疾驰而来。
“掌门师兄,大事不妙!清心谷升起了一道魔障,我二人合力亦无法破开那魔障结界!或许,那猼訑并未返回玄冥阁,而是隐匿于清心谷之中!”
彦辰神色惊恐,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此时,清心谷内,魔神猼訑的法力愈发强横无匹,余竹只觉腹部那股灼热的气流犹如狂澜,愈发汹涌澎湃,仿佛要将她的身躯彻底撕裂。
她紧咬牙关,拼尽全力,誓要抵挡住这魔神法力的侵袭。
“祝馀!你究竟意欲何为?为何吸取我的灵力?莫非,你真的已经堕入魔道,成为魔神忠实的走狗了吗?”
清梧在空中摇曳着叶片,惊恐与愤怒交织在她的声音中,她的真身已显得摇摇欲坠。
余竹闻言,心头猛地一紧,赫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珠子正贪婪地汲取着周围仙灵的灵气,此刻所有的仙灵都已岌岌可危。
她心中涌起一丝惊慌,连忙将原本用于对付魔神的灵力分散大半,用以压制体内那颗蠢蠢欲动的阴魔珠。
她深知,此刻的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境地。
然而,她更明白,自己绝不能轻言放弃,因为一旦放弃,就意味着她将彻底沦陷,成为魔神任意摆布的傀儡。
“清梧,你误会了!我并未堕入魔道,更未与魔神有任何勾结。这一切,皆是体内魔珠在暗中作祟……”
余竹以内力传音,言辞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