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夏进门,就看见母亲在收拾衣物。
这一走,要小半个月。虽然吃斋念佛常做,但是去寺里住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左右将军在京外外练兵,隔三差五也不回府里,家里也没啥大事,女儿生病一场,去拜拜佛给孩子们和家人都添点香油钱,也是好的!
赵云夏快步走到大夫人面前,低声说:“娘,二房的人马上来了,不管谁来,谁跟你搭话,你都不要理,就去找衣服,找鞋子,找帕子,找药材都行,反正忙起来,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个没带,那个没带,去到处找!”拉着娘亲的手,使劲给她讲细节,“演的自然点,她们来了你就象征性说两句,就去找东西,找妈妈们去安排东西,千万别搭话,就跟她们说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听到没?”
大夫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女儿,小声问,“为什么啊?”
“都说了,因为她们要你大出血,要你的钱财给她们自己买衣服,买首饰。千万记着,一文钱都不给!一文都不给!”
赵云夏在自己母亲耳边,压低了声音。
没说两句,外头就听着乌泱泱的脚步声。
看来,没少来人啊!这是全军出击啊!
为首进来的,自然是六姑娘,嫡亲的姑娘家,常服都是新的,嫩黄色的裙子,配着鎏金的耳饰,头上簪的是嵌着小小宝石的步摇,款款而来,一副大家闺秀的好模样。
跟着的是四姑娘,虽然衣服看着干净,但是显然穿过好多次了,下摆略微有些折痕,天蓝色的外搭,里头是白色的裙子,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帕子,耳饰差一点,银饰,好像有珍珠嵌在上头,太小,看不清。头上是一根玉簪子,简单的盘发。不过气色就明显不如六姑娘。想来昨夜没进去自己院子,嫡女不乐意,这庶姐姐的日子,过的不太好。
五姑娘赵文姝就好多了,毕竟祖母和她姨娘还是亲戚,多少能照应一些,她的衣裙是天青色,内衬的丝绸看上去比四姑娘的要好多了,而且没有褶皱,若不是看她穿过几次,还以为是新的呢!五姑娘的耳饰是玉坠,头上的步摇却很眼熟,是前年自己补送她的生辰礼,因为生辰礼送的是文房四宝。当时这一帮人说自己挑的文房四宝一看就是店里随手买的,又不值钱,又不识货,一看就看不起五姑娘。然后就稀里糊涂又给补了一份首饰,步摇是一套的,应该还有两个耳坠子和一个玉佩。那一套挺值钱的,不知道不成套佩戴是因为不喜欢,还是别的已经送人了!
收回打量的目光,就看一行人已经走到眼前。
“大伯娘安好。”
几个姑娘一福身,给行了个礼。
“好,好,你们怎么来了?”
自家女儿刚还拉着自己的手,这会儿又放下了。不仅不看来人,还去扒拉自己整理好的箱笼。
“自然是知道明日大伯娘要去静安寺,我们来看看。”
空着手来看什么!
赵云夏眼珠子一转,“哦,就是来看看啊?我以为你们是来给我母亲送礼物呢!我母亲明日启程去礼佛,也是为了我们将军府,我怕母亲路上操劳,早上让如愿去定了点心,晚上打包好,给母亲送来,明日路上用。不知几位妹妹来,是给母亲送什么?”
让你们就知道打秋风,今日我也看看你们这些铁公鸡,能不能拔出来毛!
几人没想到赵云夏会这么说,都空着手来的,瞬时尴尬无比。
论有脑子,还得是赵文雅!
“大伯娘,我们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心意自然要藏一下的,我的今日晚点会让金锁送来,这会儿送来怕大伯母太忙,没时间搭理。”
“哦。真好奇,六妹妹送的什么?不会是手帕之类的,不值钱的物件吧?”
赵文雅没等开口,不长脑子的先开口了。
“三姐姐这话可不对!大伯娘出门礼佛,又不是升官,我们做小辈的送礼,何须贵重,心意值千金!”赵文姝可不想出血,就出个门礼佛,送个帕子还不行?今日可是跟着来要衣服的,锦绣纺那套玫红色的衣裙,三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不能东西还没到手,反搭进去自己的荷包!
“哦,那你的帕子,是能吃能用,还是能治病?我娘在寺庙里,万一有个急用,那你的帕子能抵几文钱?”
赵云夏不紧不慢,一边说一边称赞自己脑子转的快!
“这,大伯娘出门难道自己不带银子吗?为什么还需要我的物件换银子!”
赵文姝可不想给,越说越生气。
“五姐姐,大伯娘出门礼佛,也是为了大家啊。我们做小辈的,自然应该给大伯娘备下些实用的好东西。”
赵文雅一个眼刀,赵文姝就不再出头。
“看吧,还是六妹妹有心,只是不知妹妹会准备什么礼物,往常你们说我两句,我娘可是给你们大手一挥就去锦绣纺买衣服,飞云楼买吃食,和硕珠宝店买首饰。你们头回给我娘送礼吧,该不会比起来,差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