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令冷眼看向县丞,声音低沉:“县丞大人,此人是你的手下,他刚才的举动,莫非是有人指使?”
县丞慌忙摆手:“大人明鉴,属下绝不敢知情!此人定是自己胡作非为,属下绝无干系!”
“哼,县丞大人好大的手笔。”刘县令冷笑一声,不再追问,而是转头看向贼人,“说!究竟是谁许诺你们好处,唆使你们夜袭纪庄?”
那贼人双腿发软,哆哆嗦嗦道:“小的……”
冷飞在旁冷声道:“不说,我便拿飞刀将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
贼人面如死灰,连忙喊道:“小的说!小的说!是陈阳公子,他派人找到我们头领,说事成之后许我们千石粮食,还承诺护住我们的老巢……”
此言一出,堂内哗然。
陈阳脸色惨白,指着贼人怒道:“胡说八道!你这贼寇分明是被他们收买,诬陷于我!”
刘县令冷哼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陈阳,勾连乱匪,草菅人命,按大虞律法,可判斩立决!”
正当此时,县衙大门打开,陈魁带着一青衣男子走入堂内。来人嘴角带着一丝淡笑,抱拳说道:“刘大人,此案事关重大,此人明显是受人威胁之下做的伪证,郡守大人已下令,此案需由郡守亲审,还请大人将人交由我们带回。”
刘县令一拍惊堂木,冷声道:“此案发生在青阳县境内,由我审理本就是职权所在。你们郡守府人来此,莫非意在徇私?”
陈魁眼神一寒,沉声道:“刘大人,此事非你一县之力能断。郡守大人乃朝廷命官,岂会徇私?”
两方僵持不下,大堂内气氛剑拔弩张。
纪玄眉头紧皱,低声对冷飞道:“看来陈家早有准备,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了。”
陈家在远安县乃至在河源郡都是根深蒂固,想要一举铲除恐怕不太可能了。
冷飞并未言语,只是轻轻摇头,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哼!若等陈家执意如此,扰乱办案,我必当将此事上禀幽王府,请幽王府定夺。”刘县令分毫不让,针锋相对。
“刘大人,过了!幽王府虽总领幽州,但我等却是朝廷官员,幽王府无权审判。”青衣男子皱眉,声音也转冷:“况且大家同为河源郡同僚,低头不见抬头见,若非真要将事情做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是否要让本官开衙,公开审理,看百姓们愿不愿意,那马贼屠戮东杨村三十八户近百人的时候,可有想过留一线!”刘县令双眸泛红,丝毫不让,打算死磕到底!
“我看谁敢带人走!幽王府无权审判,那本官可有?”
正在堂上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县衙外传来一阵肃然的脚步声。
此言一出,堂内瞬间寂静,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
只见一名身着绛紫色朝服的男子迈步而入,腰佩金带,胸前一枚绣有龙纹的锦牌彰显身份。此人面容冷峻,气势如山,虽未言语,却让人心头莫名一凛。
刘县令连忙起身行礼:“下官刘策,见过巡察使大人!”
堂内众人纷纷跪拜:“拜见巡察使大人!”
青衣男子面色难看,陈阳与县丞更是面如死灰,浑身战栗。
巡察使缓步走到堂前,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
他目光如炬,仅仅一扫,便让人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陈阳面色苍白,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压得喘不过气来。
巡察使轻轻挥袖,声音低沉却清晰:“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却依旧垂首不敢直视。
巡察使缓缓开口:“陈家勾结山贼,屠戮村民,意图荼害纪庄;县丞纵容手下毁灭证据,试图徇私枉法。如此滔天罪行,岂能轻纵!”
刘县令听闻此言,心中暗松一口气,但表面依旧恭敬:“巡察使大人明察,属下已掌握相关证据,请大人定夺。”
巡察使微微点头,转向陈魁,声音中透着寒意:“陈家家主陈魁,身为河源郡富贾,不仅不行善积德,反而肆意妄为,勾结山贼,屠戮百姓,罪大恶极!”
陈魁脸色惨白,颤声道:“巡察使大人,冤枉啊!这件事乃犬子自作主张,与老夫无关……”
而陈阳同样语无伦次:“我只是要杀纪玄,东杨村的事和我无关…我是冤枉的…”
巡察使冷笑一声:“无关?陈阳有罪,你身为家主难辞其咎;更何况,本官手中的东西可不止这些,你要本官一一向你道来么??”
陈魁瘫坐在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再无狡辩的勇气,颤抖着低下头:“罪民……罪民领罪。”
巡察使冷冷道:“陈家满门抄斩,留余党,朝廷自会彻查。至于县丞,纵容下属枉法,立刻革职,关押听候发落!”
县丞面色如土,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