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受伤的依旧是宋满。
她回国之后,聂南峥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每一次见面都是精心的安排,可她依旧无动于衷。
他想过放弃,可夜深人静时,脑海蓦然浮现她的脸,心中难受的感觉又加深几分。
那时白星璃和他订完婚的当晚,跑到顾伦家过夜的照片被媒体拍个正着,聂南峥不动声色地拦截下来,印成照片摔到她面前,才换来后面一场合作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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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满从婚礼上离开后,开始闭门谢客。
杨继打电话问她最近怎么样,她懒于解释,暗怪连他都一起帮着聂南峥隐瞒自己。
杨继笑着道歉,说聂远平又住院了。
宋满心想怪不得了,聂南峥没有时间再过来纠缠她。
各大媒体果然没有相关报道。
轻描淡写一句聂氏继承人聂南峥婚礼成功举办,获得一众祝福结束。
白星璃在那之后来帮忙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那时她买的新房已经装修好半年多了,白星璃在北城被家人催得心烦,直接飞来南城找她诉苦。
宋满当然知道她来南城的目的不全是为了躲避白家,更是为了能见上顾伦一面。
搬好家后,白星璃心安理得住了下来。
白天宋满上班,她就在家里打游戏。
晚上宋满回家,她跑出去和顾伦约会。
每天早上七八点偷偷跑回来,闹钟都给宋满省了。
直到有一天,大概天蒙蒙亮,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宋满从睡梦中醒来,听到白星璃焦急地声音在门外响起。
刚开始她迷迷糊糊没清醒,到门口看到显示器里是白星璃。宋满打了一个哈欠,拉开门:“你不是有钥匙吗?”
白星璃说:“聂南峥在路上出车祸了。”
宋满定住:“谁?”
“他下飞机过来,坐得出租车,被大货车撞了。”
宋满迟钝道:“你怎么知道?”
“医院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你赶紧过去看看。”
她一下清醒不少,换衣服的时候手都在抖。
离开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心慌。
那一刻,宋满深刻地体会到,生离并不可怕。
时间尚早,医院里人不多,来来回回几个病人在走廊上推着轮椅。
一个女医生走出来,问了一句谁是宋满。
白星璃立马指了指宋满。
女医生利索地摘下沾满鲜血的手套,低声说:“去看最后一眼吧。”
宋满脑子嗡地一声。
那日刚好是立冬,距离婚礼闹剧不过两周。
中间聂南峥重新加过她的微信,只发了一句“等我。”
考虑再三,宋满通过了他的验证请求。
接着两人再没有联系过。
她想过再见时的场景,应该是欣喜的,伤感的,怨恨的,或者任何一种心情她都能接受,唯独今天的接受不了。
她木然走过去,好像15那年走向躺在雪地里的父母。
手术室里弥漫着浓厚地消毒水气味,两个护士正漠然收拾着手术用具,转身离开。旁边黄色的医疗垃圾桶里全是红色的纱布,聂南峥静静躺着。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那时他坐在操作台,连笑都落拓。
宋满控制不住的颤抖,轻轻抓起他的手,“聂南峥?”
他毫无反应。
她看了眼旁边的心电监控器,完全是一道直线。
宋满脑子一片空白,豆大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转身向门外喊:“医生,快来看看他。”
那只手蓦然抓住她。
宋满满脸泪痕地回过头,眼眶蓄满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来。
聂南峥嘴角噙着笑意,嗓音嘶哑低沉:“这么怕我死啊?”
宋满愣怔着没动。
聂南峥单手撑着坐起来,用手背沾了沾她的眼泪,“别哭了。”
宋满反应过来,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冷下来,眼泪连珠往下掉。
他有些慌了,赶紧把她搂进怀里。
他坐在手术台上,她站着,比他还高出一些。
宋满抬手推开他,“聂南峥,你是人吗?”
聂南峥说:“我不是人。”
“你有意思吗?”
“没意思。”
宋满心里的闷气更盛,“你觉得很好玩是吧?”
聂南峥去她的手,“不好玩。”
“我真的受伤了,比杨继那次还严重。”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小心翼翼讨饶。
宋满看到血水浸透的纱布,不忍心继续苛责他。
这时,女医生从门外探一个脑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