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宴双手抓着身上的围裙，有些无措，又有些震惊。
她招招手，将她们都抱在怀里。
摸摸那个孩子的头，擦擦这个孩子的脸，温柔地哄了几句。
“没事的没事的，阿妙，你去拿药酒给她们擦伤。”
“阿果，我这里有二十文钱，”林之宴将孩子送回屋之后，从衣服里摸出十几文钱。
左翻右找，又找到几枚，放她手里，温和道：“去给她们买些瓜子点心还有一杯甜茶，大家分着喝。”
那个叫阿果的孩子正是抱着团团的跛脚姐姐。
清澈的眼光读懂了意思。
她点点头，就要将团团放在娘亲怀里。
【不要，不要，我就要一起去嘛！】
【再待下去，窝就要闷死啦。】
【我补药死啊！】
“娘亲，她不撒手。”
阿果觉得团团抱起来好香啊，其实她也舍不得放开，两个孩子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林之宴没法子，笑了笑。
又从屋子里拿出两件衣服，分别替她们穿好，又仔细地戴上小帽子。
其实团团想说小帽子上破了个洞，冷风还是能吹进来。
吹得她那一处的脑瓜子嗡嗡的疼。
可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帽子了，当即甜甜的笑笑，抱着林之宴亲了一口。
她发现一个好玩的事情。
每次她一亲谁，谁都会笑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她就学会表达爱意了。
且毫不吝啬。
阿果是一个小眼睛小鼻子、大嘴巴的姑娘。
不是传统的好看，甚至有些不入人眼。
她身上的气息极温柔，衣服虽不好看，也是整理得干干净净、有一股薰衣草的香味。
团团努力挪着小身子，屁股往上抬，全身紧绷，想要给她减轻些重量。
阿果笑了笑，那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隙。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大喘气，“没事儿的，别把你累着了。我抱得动。”
团团见她脑袋上全是汗，就想伸手替她擦一擦。
身上穿的衣服实在太大，她的小手钻了老半天都钻不出来。
好不容易钻出来，小手才刚透口气，又被厚厚的衣服拉进去了。
嘴巴扁得能挂瓶酱油。
团团不开心了。
阿果见状，停在路边，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将她衣服卷了卷。
虽不知道她要干嘛，也照着办了。
“好了！”
话音刚落，团团的小手就在她脑门上擦了擦。
表情认真而专注。
这给阿果感动坏了，轻捏她的手放回袖子里。
这小手才刚露出来一会儿，就冰得不行。
“没关系的，我不怕冻。”
【嘴巴都成紫色了，还不怕冻。】
阿果听不见心声，也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
冷风依旧呼呼地吹，单薄的身体显得有几分落寞，又有几分不屈的倔强。
阿果才开心没多久，突然想到这孩子长得这样好看，身体也健康，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还不知道她们还能相处几天。
还没离别，阿果已然感知到分开的伤感。
【啊！白糕团子！】
团团不知道她在难过什么，以为她在难过自己的身世。
这可给她为难坏了。
她不会安慰人啊。
从前她还是天神的时候，别人难过，她憋了半天，想了半晌，只会来一句别难过。
都给别人整破防了。
没法子，她只得兴奋地跳起来指别的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见阿果往那边去了，脸上没了悲伤。
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两只袖子往胸前拍了拍，非常有成就感。
阿果往前走了两步，却是不敢再靠近。
她尴尬地摸了摸手里的钱，再看看上面的价格，吓得她咋舌。
心道：“这是什么神仙吃的点心，一个就要二十文。”
“要是给团团买了，就不够买瓜子点心的了。”
团团这才想起。
【啊，这玩意是有点贵哈。】
她有些心虚。
这种白糕团子，她以前好像拿它们撕着玩儿。
现下却是吃不起了。
可偏偏这个小市集上就只有这一种软糯香甜，入口即化的糕点，适合她这样的孩子。
阿果试探性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团团懂事地拿手指别的地方，那儿就是瓜子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