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猛地往旁边看去,刚才就像我的错觉似的,麻子明明在我旁边,他的声音就好像从几百米之外传过来的,缥缈又空洞,听久了几乎不似人声。
“刚才你说什么?什么幻觉?”我谨慎地问道,意识到现在已经走进他们说的那个乱石堆里了。
麻子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说这地方怪事多啊,怎么了?老燕,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年轻人胆子就是小。”
镇心贴在身上,我确信我没有自己吓自己,也不可能被什么东西影响心智,这地方可能是地形特殊,类似西北的那种风沙遍地的魔鬼城,声音传的远,就像鬼哭。
传说西北的那种魔鬼城,一旦走进去,地形就会自动发生变化,人就会在里面绕圈子,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最终困死在里面。
这附近的乱石堆往下,就是一片片的盆地,遍地枯枝,很多零碎的石头,是一种奇怪的枯白色,乍一看,那颜色就像是一种枯骨。
我回头看了一眼,此时这个地方已经看不见客栈的影子了,四面八方都是漆黑的荒漠,像无数头吃人巨兽,吴霞夹起那根抽到一半的烟
,扔在地上,用沙子埋上。
唯一的光源也不见了。
我下意识想打手电筒或者火折子,又硬生生忍住,吴霞一把按住我,在黑暗中做了个动作,指了指不远处的黄沙,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黑暗。
突然之间,我听见了一阵奇怪的窸窸窣窣声,从脚下的黄沙里传来,那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子里飞快地移动。
我低头去看黄沙,那声音越来越明显,这下不光我,吴霞和麻子也都听见了,麻子暗骂了一声。
那声音到处移动,有一块碎石无风而动,滚落到了我的脚边,我脸色一变,准备去摸怀里的破火符。
什么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一把火烧了都是破木头。
吴霞看出我的想法,制止了我,低声道:“别动。”
我离她比较近,能看得清她的动作,她伸出手,我这才发现她的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金色的扳指,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应该是晚上刚戴上的。
那扳指如同某种古物,上面流光溢彩,奇异的暗光流淌而过,一时间令人移不开眼,只见她轻轻敲了敲那枚扳指,对着天空吹了一
声口哨。
一阵微风卷了过来,轻飘飘的,紧接着空中传来一声长长的鹰唳,清透悦耳,吴霞一伸手,一只鹰就飞过来,落在了她手上的扳指上面。
她对着鹰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地上的黄沙,那只鹰直接一拍翅膀飞了出去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突然亮出利爪,朝黄沙里面的某个地方抓了过去。
那一爪如钢刀,我几乎听见了碎石被捏碎的声音,紧接着鹰又盘旋了回来,悬停在了吴霞面前,我看见鹰爪子上抓着一个长条的东西。
麻子愣了一下,随后吴霞点了个火折子一照,鹰爪子里抓着的竟然是一条黑蛇。
黄沙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不见了,刚才就是这东西藏在沙子里吓唬人,我静默了一会儿,接过她手里的火折子去照那条蛇。
蛇在鹰爪下血淋淋的,似乎已经死了,我凑过去一看,看见那条蛇的蛇眼处,竟然是两个黑乎乎的血洞,不像是鹰干的。
蛇背上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还抽动了一下,吴霞一挥手,鹰把蛇扔了下去,飞到天边消失不见了,我蹲下拿着火折子凑近,一边问道。
“刚才那个是货真价
实的真鹰?”
吴霞闻言一笑,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颇为骄傲地道,“这还有假?别以为只有你回了趟湘西长本事了,这鹰是我师父养的,随叫随到,可厉害了。”
我心里一动,“你也有师门?学的是什么?”
“干这一行的谁没有师门,但我不一样。”吴霞不紧不慢地解释,“我比较大逆不道,学的东西跟我师父反着来,估计快要被逐出师门了。”
我心说逐出师门还舍得给你用这么好的鹰,便也不问了,说道,“这蛇很古怪,为什么眼睛瞎了?”
“这玩意儿本来就不靠眼睛辨认东西。”麻子也蹲下去看那条死蛇,“戳瞎眼没有任何意义,这事很怪。”
吴霞当机立断,觉得这东西阴煞,把火折子扔过去,火一烧,没多久就把那条蛇烧成了干尸,然后去看周围起伏的乱石堆。
这些石头有高有矮,姿势参差不齐,在黑暗里露出影影绰绰的影子,如同歪七扭八的鬼影,蔓延了整个盆地。
“这地方看着鸟不拉屎的。”麻子低声问,“怎么会有林清素的踪迹,他怎么着也得找个地方住吧?”
我跺了跺脚,
指指地下:“那哥们精明得像个人精,六年前把古尸的消息放出去的时候,就未必想不到有人会来杀他……可能在地下。”
安然把消息传给我,麻子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