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阴阳县自古以来的传闻,这地方大概都是当地闹鬼故事的主要背景板,整天传出来的不是女鬼索命就是小鬼炼丹,能止小儿夜啼,我闻言死死攥住了木牌,藏进怀里。
四周唯有风吹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隐约有虫鸣声阵阵,却好像是从阴曹地府传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看着她,这老妇人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比起将死之人,更像是徘徊的孤魂野鬼,生机未绝的那种,我思量了片刻,低声道。
“在下姓燕,一介无名之辈罢了,不劳老人家挂怀,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
我转身要走,没想到老妇人伸出发抖的手,一边提着灯一边死死拉住了我的袖子,“小先生,你果真姓燕?”
我震惊地发现我一个成年男人竟然挣脱不了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她手如同铁钳一样,我硬着头皮道,“如假包换,老人家,我真姓燕。”
我心说燕仓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号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招人稀罕了,早知道我说我叫王二狗,也比这好脱身。
“燕”字一出口,没想到她当场就有些热泪盈眶,
抹了一把脸,慢慢放开了我,“几年前,也有一个姓燕的高人来过我们这……”
燕姓高人,数遍详细上下,这个年代也就只有一个燕仓,我叹了口气,“老人家,您可认识家师燕仓吗?我们老燕家高人谈不上,走脚的而已。”
老人家手里昏黄的灯笼都快拿不稳了,我抬头看了一眼活尸,她站在旁边,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也没有示警的意思,仿佛没觉得这场面有什么问题。
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当年,燕先生有恩于我们家,我答应他,如果将来燕家后人路过此县,能帮的忙我们一定会帮。”
我愣了一下,她是真想给我指点命相上的问题吗?
燕仓师父当年路过顺手做的好事数不胜数,我哪知道他老人家当年还留过什么恩惠,只能客气地对老妇人一拱手。
“不必如此,老人家,师父也走了有些年头,他当年的事情揭过就是了,您不用记到现在。”
这里是阴阳县进出的必经之地,深更半夜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于是问道,“这么晚了,您在这儿干什么?”
老人家看了看我
,指了指土路对面,“我……来看看我儿子,他走了也有快十年了。”
我回过头去一看,这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对面,竟然是一片荒野孤坟,一个又一个无名无碑的坟包立在路边,长满了野草。
按理来说,这种荒坟都是无人问津的死人,死后也会变成孤魂野鬼,想不到竟然还有人专门来这里祭奠。
“现在扫墓也不是时候,您家在哪?我送您回去。”我连忙一展手,总觉得这地方鬼气森森的,怕走晚了下一秒从坟头蹦出一具僵尸。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我找人算过一卦,他说必须在这个时候来,才能让我儿安息……”
我莫名觉得这话有些让人毛骨悚然,此时银月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老妇人看了看我的脸,又说道,“燕先生,你命相有煞。”
我面不改色地问道,“您还懂看相吗?”
我注意到她说的是命相而不是面相,正要说什么,她突然伸出手,在我脸上虚抹了一把,我吓了一跳,就要往后退。
老妇人站在原地没动,朝我拱拱手,“好了,燕先生,此地阴气重,我除煞的本事也一般,不过还好你身上
煞气不重,但还是不要一直留在这里了。”
我将信将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活尸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表示,老妇人突然抬头深深地看了活尸一眼。
她神情里似乎有些敬畏,又有说不出的恐惧,但是我可以确定,她那并不是看一个活人的眼神。奇了,以季莹莹现在的状态,竟然有普通人能看出她不是活人。
活尸坦坦荡荡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老妇人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提着灯笼走了,我这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身冷汗。
我低声问活尸,“她没在我身上做什么奇怪的手脚吧?”
活尸摇摇头,“她确实是好意,你师父之前曾帮过阴阳县一个大忙,此地人欢迎燕家后人。”
师父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但是李无盛这个时候选在阴阳县逗留,不知道是不是也出于这方面的原因。
但我这段时间不论走到哪都好久没被人“欢迎”过了,竟然有些欣慰。
我们进了县城,阴阳县里面比我想象中还要萧条,没什么正儿八经的楼房建筑,都是瓦片草屋,看起来就是一个小村子,比我老家那个村子还不如。
此时深
更半夜,没有一点灯火,我们夜访,不知道会不会吓李无盛老先生一跳,我正要问活尸这一堆破茅草屋,哪个是李老先生的住处。
结果活尸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