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叫嚣声太大,二楼的虞晚想不听见都难。
掌柜显然也听见了楼下的声音,他皱了皱眉,“东家,这……”
芙蓉玉肌膏是虞晚研制出来的,府上怎可能短了用的。
虞晚抬了抬手,示意掌柜稍安勿躁,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走,去看看。”
楼下,那婆子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嚷。
她双手叉腰,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次辅夫人要的东西,你们今日要是拿不出这芙蓉玉肌膏,我定让你们这铺子以后都做不了生意!”
伙计二虎子被她指着鼻子骂的瑟缩了一下,心里惦记着开门做生意不开罪客人,只能一退再退。
好言好语道:“贵客您先冷静冷静,并非小的不卖给您,而是这芙蓉玉肌膏当真没货了……”
“我不管。”那婆子冷笑一声,“今日你们若拿不出芙蓉玉肌膏,我家夫人定让你们生意做不下去!”
二虎子顿时手足无措,涨红了脸,嘴里嗫嚅着,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一脸无助。
“这……”
“你主家是何人?”
正在伙计手足无措之际,一道清脆的嗓音从楼梯方向传来,婆子和伙计同时往那边看去。
二虎子瞧见虞晚,眼睛顿时一亮,小跑过去,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小声道:“东家,这位客人一定要买芙蓉玉肌膏,小的实在……”
虞晚对二虎子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没事,你做的很好了,去忙其他的吧。”
二虎子一愣,没想到虞晚会对他如此和颜悦色,眼眶微微红了下。
他并非盛京人士,只是带着生病的寡母来京城求医。
因着没有京城户籍,此前四处求职碰壁,只能在码头上搬重物靠卖力气过活。
是东家心善,将他招进春水阁,还给他开出与其他伙计不相上下的月银,每个月更是会寻些由头给大家额外发银子。
这么好的东家,二虎子在京城只见过这么一个。
此刻,他眼眶微微泛红,感动之余,默默抹了把眼睛,退到一旁。
虞晚走到婆子面前,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她,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婆子对上虞晚的目光,莫名觉得气短几分,不自觉地想要退缩。
可一想到自家姑娘马上就要进次辅府,即将成为人上人,顿时又硬气起来,梗着脖子道:“我主家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怎的,我买个面脂难不成还要自报家门?”
虞晚脸上笑意未减,轻声说道:“客人误会了,小店向来以客为尊,怎会刻意打听你的身份。只是这芙蓉玉肌膏今日确实售罄了,我瞧你这般着急,若是能知晓你的主家,也好帮你想想其他办法。”
虞晚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婆子的神情变化。
婆子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强硬起来:“你少在这儿啰嗦,今日你要是拿不出芙蓉玉肌膏,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虞晚微微皱眉,轻叹一声:“客人如此咄咄逼人,倒让我有些为难了。”
“我这铺子虽小,可也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向来不愿意得罪客人。”
“但你若执意这般无理取闹,我也不能任由您坏了店里的清净。”
虞晚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将这位客人请出去吧,日后春水阁不做她的生意。”
虞晚话音落下,就从里间走出来两个体格壮硕的大汉。
做生意的哪家都会雇几个手脚利落的汉子,就是为了防着有人闹事。
婆子瞧见那两个汉子,心里一慌,担心真被拒之门外,连忙道:“你敢!”
“我家姑娘可是次辅的女人,你敢得罪我们,就是跟次辅对着干!”
次辅的女人?她怎么不知道云觞在外边还有别的女人?
虞晚似笑非笑的盯着婆子,一脸好奇的问:“你家姑娘当真是次辅大人的女人?我怎么听说次辅大人只有一位夫人,是安国公府的嫡小姐,瞧着嬷嬷你这打扮,也不像是安国公府上的人啊。”
婆子被虞晚盯得莫名有些发虚,连忙避开她的目光,梗着脖子厉声道:“反正我家姑娘马上就要进次辅府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她瞧着这架势也知道今儿个肯定拿不到芙蓉玉肌膏了,只能在心中暗骂了一声,随即狠狠瞪了虞晚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惜竹冷着小脸,走到虞晚身边,低声道:“主子,奴婢派人跟着她。”
虞晚看着那婆子急急忙忙的背影,点了点头,“去看看她是何人府上的下人。”
这婆子言之凿凿,说的好像当真有这么个人。
她倒是好奇,谁又看上云觞了。
……
酉时左右,天边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余晖懒洋洋的洒在春水阁的窗棂上。
虞晚看完春水阁的账册,抻了个懒腰站起身。
“忙的差不多了,走吧,回府。”
她和惜竹才走下楼梯,便见先前派出去跟着那婆子的人回来了。
小厮一路小跑进来,瞧见下楼的虞晚,连忙上前,恭敬地向虞晚行了个大礼,随后说道:“东家,小的一路跟着那婆子去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