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觞离开后,迅速调动人手,将那些与李崇义关系密切的官员府邸列为重点排查对象。
他亲自带队,每到一处都仔细勘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机关暗道的角落。
一连几日,整个盛京城风声鹤唳,被排查府邸的官员原本就因被困在府上而提心吊胆,如今更是觉得刀架在脖子上。
云觞在找什么,他们很是清楚。
若要是在自家府邸找出来李崇义,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连被流放都是奢侈了。
连着搜查了三座府邸,都没有收获,直到查到李观的府邸。
李观的儿子李灼月被扣押在宫里,齐王造反当夜,李观没见到儿子便知道事情败了。
他当晚意识到事情不对便让家眷收拾东西,打算明日一早出城,却没想到云觞会让禁军连夜围了他们。
没逃掉,李观一家便一直被困在府上。
在云觞带着禁军闯进府内时,李观强压下镇定,神色冷然地抬眸:“云大人好大的威风,不仅无缘无故围了本官的府邸,如今还擅自闯入!”
虽说齐王谋逆的消息尚未走漏风声,除了那些参与其中的人,其他人大都对盛京城这几日发生的变故浑然不知。
但大家都是官场老油条,心里门儿清,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云觞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那笑容里却未达眼底,寒意依旧:“是不是无缘无故,李大人心中想必再清楚不过。”
言罢,他抬手示意禁军,眉眼间透着彻骨的冰冷:“尚书大人府上的器物皆是稀世名贵之物,你们搜查的时候可要千万留心,莫要弄坏了。”
禁军们整齐划一地应了一声,各自散开,奔赴各个角落展开搜查。
转瞬之间,后院便传来李府女眷们惊恐的尖叫声。
李老夫人由李夫人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到前院,她满脸怒容,神色极为难看,手指着云觞,厉声骂道:“云觞,你这是要翻天了吗?我李家世代对朝廷忠心耿耿,你却无故上门滋扰,眼里可还有尊卑长幼之分?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老夫人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几分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傲慢与骄横。
云觞神色淡漠,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李老夫人,本官乃是奉命行事,若老夫人觉得不公,不妨亲自进宫去向皇上求情。”
李老夫人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本想着倚老卖老,仗着李家往日的权势给云觞施压,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云觞竟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把话堵了回来。
“你……你这是以下犯上!”
李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戳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夫人见状,赶忙轻轻拍着李老夫人的后背,一边安抚,一边用怨毒的眼神看向云觞。
“云大人,我婆婆年事已高,您就别气她了。您说奉命行事,可到底奉的什么命,总得给我们个明白话吧?我李家向来规规矩矩,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遭此大难。”
李夫人声音带着哭腔,试图从云觞口中套出些话来。
云觞神色淡漠,不为所动,只是冷冷道:“夫人不必多问,等搜查出结果,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便不再理会这婆媳二人,转身继续指挥禁军搜查。
李老夫人和李夫人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李观厉声喝止:“行了,不必说了,回后院去!”
李夫人心怀忐忑,担忧地看了眼丈夫,问道:“老爷,灼月为何还未回家,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李观缓缓抬眸看向李夫人,那一双褐色的眼眸仿若被墨汁浸染,黑得深邃可怖:“少打听,若你不想落得个尸首分离的凄惨下场……”
李夫人被这一句话吓得浑身一颤,只感觉后背瞬间涌起一阵寒意,冷汗直冒。
她嘴唇微微颤动,嗫嚅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敢再出声,只得扶着李老夫人一步三回头地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李夫人满心忧愁,既担忧儿子李灼月的安危,又为李家如今岌岌可危的处境而忧心忡忡。
她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强烈预感,仿佛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逼近……
李观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阴沉更添几分。
可千万不能让云觞捜出些什么,否则李府满门都会遭难……
然而,云觞却有了发现。
他们在下人院所在的柴房发现了端倪。
原本此处就是下人居住的院子,杂乱无章,一片狼藉。
柴房里更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和破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怪味。
看那厚厚的灰尘,显然此处已经许久无人踏足。
但云觞心细如发,察觉到了异样。
他命人挪开了一些杂物,仔细查看地面后发现,地面的泥土颜色明显不对劲。
像是被人翻动过之后又刻意压实了。
云觞让人刨开颜色异样的泥土,没几下,便露出一块坚硬的木板。
云觞眸光微敛,眼神中闪过一丝锐意,吩咐禁军:“把木板撬开。”
禁军们手持利刃,费力地撬动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