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木匠师父,走了。”
多久之后?
我忘却了时间,只听到那冷漠的声音夹杂在冷风里,比这冷风还要冷。
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我心上不断蹦跶的尖刀,一刀一刀刺穿我的血肉。
“是王忠干的,现在他人已经逃遁,李秋然无处可去,你的木匠师父就让她来找你,也算是托付你能保护好她。”
“不可能,我木匠师父怎么可能英年早逝。我爷爷曾说过,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命,但长命百岁没问题!”我倔强的不肯认。
没有亲眼看到木匠师父的尸体,我怎么能认。
“我知道了,你是报复我是么!”我怒极反笑。
陆夕瑶眉头一皱,冷冷道:“我报复你什么。”
“你就是报复我,因为你不甘心留在我们村,不甘心跟我在一块!”
“随你怎么想,你自己考虑吧。”
陆夕瑶许是有点生气了,将鲁班尺丢到我面前,自己回了屋。
我此刻什么都不敢想,只是呆呆的看着地上黑色的尺子,心里像是被掏空。
我这个人,因为早年在村里的遭遇,所以内心深处其实很难接近人。
曾经我觉得人类都是不可以靠近的,隔着肚皮的人心谁也猜不穿,除了最亲的亲人,其他人都可能会害你。
所以,我一直都很少与人交心,哪怕上学的时候也跟同学们距离很远。
朋友少不仅仅是因为爷爷常年让我待在家里背书,梗是因为心里的原因。
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在这之前,我心里能信任的只有两
个人,一个是我爷爷,另一个就是木匠师父了。
我虽然跟着他只有短短的一年,但在这一年里,我彻底的信任他。他虽然脾气很臭,但对我却是真心诚意。
现在陆夕瑶突然跟我说他死了,我,我怎么能接受这一事实。
眼泪不争气的含聚在眼眶里凝转,浮荡的冷风划过面颊,仿佛一切都在告诉我,接受吧。
接受事实。
我俯身捡起那鲁班尺,握在手中感觉到一丝暖意。
是了,是木匠师父的鲁班尺没错,上面还刻着他的姓氏,那独一无二的字体,表明了这把尺的归属。
“师父,你不会真的出事了吧。可你分明是长命百岁的命,你现在一半都没活到。”我对着那把尺呢喃起来。
眼泪化成雾气,浮荡在我面前。
忽然。
一阵风吹来。
耳边响彻起了一个声音。
“孩子,孩子。是我李木匠对不住你,没能管教好女儿,让你遭受了侮辱。我愧对你啊!”
你听,风里凝聚的,是木匠师父的声音。
这声音催动我眼泪留不住,脱离眼眶。
幽幽凝转,幽幽凝动。
我死命的摇头,哭着道:“不怪你,只能说我们缘分不到位,人不适合。其实我一直都没怪过你。”
“你也别怪秋然,她从小心气儿就高。别说你,她连我都看不上。
你爷爷早就跟我说过,不要用老一辈的思想来禁锢你们,我只是不想让秋然走上歪路,才不得以……”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快告诉我你没事,你快告诉我你没事
!”我激动地大喊着。
可是,没有回应。
仿佛一切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仿佛他从没来过。
可我知道,他来过。
他割舍不下李秋然,以及自己内心的愧疚。
我无力的跪倒在门前,鲁班尺不会说话,但似乎也在冥冥中悼念着它的主人。
一分钟、两分钟……大约十分钟后,我彻底的醒转。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但至少,木匠师父对我不错,我不该那么对李秋然。
是我错了。
这时候,换了一套衣服的陆夕瑶走了出来。
只见她换上一身深色的运动装,头发也扎了起来,看上去很轻便。
“你要去哪?”
“我不能眼看着李秋然出事无动于衷,我不像你那么冷血。”
“有话好好说,李秋然到底怎么了!”
“我问过,没人见到李秋然出村,但有人看到她往山上走了。”陆夕瑶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听到这话,我蓦然心里一惊。
“她,她去了山上?她疯了啊!”
这座山的诡异我已经体验的很深,到处都是凶险不断。
尤其这大晚上,瘴气、野兽以及那些山里的魑魅,都足以威胁生命。
就这一个女人,跑去山上干什么!?
“在你回家之前我听她说过,李木匠临终之前交代她,务必要把他埋葬在这座山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