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靠在洞壁上,长长呼出一口气。
李观棋一上去就急着对华容道:“姑姑,涂禾身上有很多伤,您快下去看看。”
华容点了点头,背着药箱就往麻绳那边走,兰因怀抱着一个大氅跟在后面。
李观棋拽住了兰因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去?”
“贫僧一起下去。”
李观棋直直看着他,漆黑的瞳孔蒙上了一层冷意,犀利地审视着兰因,“你不许下去。”
兰因甩开了李观棋的手,压着眼角的怒气,“贫僧必须下去。”
“朕下去就可以了。”
长月已经为卢雪儿披上了斗篷,卢雪儿走了过来抓住了李观棋的胳膊,“陛下能不能再这里陪陪臣妾?臣妾真的害怕了。”
兰因趁机离开了,顺着那条麻绳下去了。
李观棋心中一股邪火来得很是突然,他甩开了卢雪儿的胳膊,“你是在故意拦着朕吗?”
卢雪儿身体明显一僵,委屈的泪水瞬间装满了她大大圆圆的眼睛,“臣妾不敢。”
解初程本想也下去来着,听到李观棋这样说话,后背一凉,来了这边缓解气氛,“陛下,涂禾方才说话底气虽不是十足,但也无太大异常,姑姑已经下去了,再说涂禾那个僧人兄弟也下去了,你就不要太过忧心了。”
解初程不知道李观棋对兰因的敌意,这句话正踩李观棋的雷点。
李观棋一把甩开了解初程的手,大声斥道:“闭嘴!”
所有人在这一刻好像都信了坊间那个不堪的传闻,包括解初程,他本就觉得刚才李观棋拦兰因就很说不过去,现在看他这样不管不顾地吼卢雪儿,只觉得他是八成有些失心疯了。
他拉着李观棋就往别处走,李观棋甩开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你最好是跟我来!”解初程两眼冒着火星,说话的语气比李观棋还冲。
说完不管李观棋愿意不愿意,拉着他就走。
走到林子深处,但仍能看到火把的地方时,解初程撒开了李观棋的手,薅住了他的领子,将他逼到了一棵树上,“李观棋,坊间的传闻难道是真的吗?”
李观棋拽住解初程的手腕,扥了下来,不耐烦地道:“什么传闻?”
“你喜欢男人,你喜欢涂禾。”
“一派胡言!”李观棋斥道。
“那你说,刚才你为什么那样!”
“我着急有错吗?”
“那你为什么不让兰因下去,他本与涂禾幼年便相识。”
“住口!我看他不顺眼!不愿意看他在涂禾身边转悠!”
“为什么!”
李观棋沉着眸子,里面都是杀气,“他看涂禾的眼神不干净。”
说完,李观棋大步离开了,独留解初程一人在凌乱。
兰因下到洞底的时候,华容正在为涂禾处理几个比较大的伤口。
他走过来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可有伤到骨头?”
华容道:“脚踝处脱臼了,不严重,我已经接回去了。”
华容又快速包扎了几个伤口后,就站了起来,“可以了,等回到郡公府,再给你好好处理一下。”
“谢谢。”
兰因这才蹲了下来,打开怀里的大氅,大氅已经带了他身上的温度,没有那么冰凉了,他动作轻柔地将涂禾包裹在了大氅里。
华容看着涂禾身上卢雪儿的衣服,问道:“贵妃娘娘知道了?”
“嗯。”涂禾轻轻应道。
“她会告密吗?”
“目前不会。”
兰因看着她身上一条条伤口,心疼得紧,“一会儿我抱你上去吧。”
“不用。”
“涂禾。”兰因低低的嗓音里带着恳求。
“真的不用。”
兰因隐忍地收起了手,月亮照不进他的眼眸,他的深情都掩在了黑暗里。
华容先攀了上去,“涂禾的脚踝脱臼了,不便多用力,你们多用点劲儿,将她拽上来吧。”
众人合力将涂禾拽了上来,兰因跟在后面爬了上来。
李观棋确认兰因没有抱涂禾,心里的那股火才顺了一些,他迎了上来,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没事吧?”
涂禾往后退了半步,把手抽了出来,“陛下,臣真的无事。”
李观棋感受到了涂禾的抗拒,这让他更加烦躁了起来,他蹙着眉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兰因。
兰因只是双手合十,点头示意。
回到殷府。
殷平雄面上将一切都交待好后,回到了屋里,才道:“这卢雪儿真是命大,滚下了那么高的山坡都没死。”
阴颖姝愤恨地噙着眼泪,“那女儿受的屈辱怎么办?”
“她也算吃了些苦头,不能太激进,小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