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爱华怎么会是这副反应。
不过,不得不说这罗爱华,的确和寨子里的其他人大相径庭,首先她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这娜姑村寨子里土生土长的彝家妹子。
其次,这罗爱华给我的感觉也很奇怪,她不像是寨子里的其他乡亲那样,显得很质朴,反而是给人一种和很狡诈的感觉。
或者说,给人一种凡事都看的很清楚、很透彻,一切都在她掌握当中的感觉。
“地理杂志的记者?编辑?干力气活的?”
“是啊是啊!”
罗爱华冷笑着重复了一边我们的说辞,陈八牛那家伙俨然还没意识到,罗爱华其实早就开始质疑我们的说辞了,还舔着脸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揽。
“呸!”
“正以为老娘是寨子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你们这些鬼话,骗骗寨子里安歇土包子还可以,想骗老娘,还嫩了点!”
下一刻,罗爱华却是直接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我们脚边,几句话更是把我们损的颜面扫地。
言语之间,更加是毫不遮掩的称呼寨子里那些乡亲们为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我们呢,本就是刻意隐瞒了身份,这会被罗爱华一眼看穿,虽然觉得尴尬,可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动怒。
可罗爱华一口一个土包子的称呼寨子里的乡亲们,却是让我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
是,娜姑村三个寨子里,几百号村民,世世代代都住在这群山环抱、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大山里头,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甚至于最远都没到过县城去看看。
的确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寨子里的乡亲们都很朴实,这是我在其他地方,从未感受过的。
“嘿,我说你这女同志怎么这么尖酸刻薄呢?”
“你说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能那么说寨子里的乡亲们呢?”
“别忘了,你也是生在这娜姑村、长在这娜姑村的,是靠着你老爹、老娘从这娜姑村的田地里头一锄头一锄头刨食儿养大的!”
“你这叫忘本、叫数典忘祖!”
陈八牛这家伙啊嘴臭,做事莽撞毛躁,可却是极重情重义,也正是因为极重情重义,所以陈八牛这家伙啊,十分看不惯那么不讲情义的人或事儿。
再加
上,罗爱华那些话,也着实是有些过于刺耳、过于尖酸刻薄了。
“行了行了,你少跟老娘在这儿讲那么大道理,什么忘本,难道让我一辈子呆在这穷山沟沟里头,和其他女人一样,年纪轻轻找个只会种地放牛的男人嫁了,生几个娃娃!”
“在让我的娃娃,继续呆在这穷山沟沟里头重复我的生活,才算不忘本?”
面对陈八牛那一番数典忘祖的训斥,罗爱华依旧是很不屑的笑了笑,末了从随身挎着的小皮包里头掏出了一盒女士香烟,点了一根叼在嘴里,慢条斯理、动作娴熟的抽着。
“我说你这女同志、你这……这……”
素来嘴皮子利索的陈八牛,大概也没想到罗为民的妹妹,会是一个比alice还要气死头独头蒜不让小辣椒的小辣椒。
当时就被罗爱华一番话给顶的哑口无言了起来。
不要说陈八牛了,就是我和alice,这会也实在是没什么话可反驳了。
你说罗爱华说错了?
这个答案似乎很难界定,的确她显得格外尖酸刻薄、市侩,一点也没有寨子里其他乡亲们身上那种质朴醇厚的感觉。
可她的话你却压根没法反驳,因为她本来就没说错。
难道一辈子留在这娜姑村,找个人嫁了,让下一代继续留在这娜姑村,这才叫做不忘本?
不过我依旧感觉,这罗爱华虽然尖酸刻薄市侩,可她却绝对不是那种数典忘祖、无情无义的人,要不然在得知罗为民出事儿后,她不可能这么快赶回娜姑村,也不可能一个人站在家门口黯然神伤。
至于她为何对我们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这么大的成见,不也恰巧说明,她知道我们不是所谓的地理杂志的摄影记者、编辑。
她知道我们到娜姑村来另有目的。
换句话来说,她也知道罗为民五年前突然放弃在江浙做的风生水起的小商品批生意回到这娜姑村盖学校当老师,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罗爱华同志,你没看错,我们的确不是杂志社的工作人员。”
眼见这层窗户纸兜不住了,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在继续遮掩下去,倒不如直接敞开了说。
不为别的,就因为,现在我们和罗爱华,其实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找到罗为民。
罗爱华依旧是很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似乎对于我的坦承,丝毫不在意。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不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来的!”
“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