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瞳仁常盛一剪秋水,乌黑细密的睫毛时而扑朔闪动,波光潋滟间,叫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气质似乎也不太一样。
与人交谈时,纪征总浅浅带着笑,一副温和而内敛的模样。
而沉默不语的时候,周身却不经意间流转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清冷与疏离。
名字不同,声音不同,长相气质也不同。
可不知为何,南昭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相似与熟悉。
电光火石间,南昭脑海里破天荒地跳出了两只通身雪白的小崽子。
一只软乎乎憨笑着的萨摩耶与一只清冷冷垂着头的小狐狸。一只咧嘴对着她傻乐,一只偶尔抬头淡淡瞥她一眼。
而脑海里的两只小崽子并排靠在一块,竟是惊人而诡异的相像。
……
“你好,我是南昭。”南昭不动声色地甩甩了头脑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朝纪征伸出了手。
一旁的徐如来登时瞠目结舌,连秦柳也不禁露出几分讶异来。
南姐,自报家门,对一个看门小倌?还要握手?!
纪征没注意到身边两人乍变的神情。但他也知道,哪有礼倌与客人握手的道理。
原以为徐如来随口一说,南昭点头回应便是很给他个小礼倌面子了。毕竟来圣金的客人大都非富即贵,鲜少会把一个看门的放在眼里。
而此时,他凝视着面前凝脂般白皙的手,先前压下的困惑与动容,又缓缓地涌上心头。
他很难不去多想,这其中,有什么别的含义。
毕竟在方才,这个如玉般的女子,将一道厚重的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携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默然落泪。
此刻,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素面绾髻,清冷绰约似是难以接近,却是站在他面前,温温柔柔地含着笑,伸出手,告诉他,她叫南昭。
纪征不得其解。
但索性,他知道分寸。
“南老板。”他复又问了声好,矮身虚虚回握,只略一触及指尖便收回,随即低头欠身让道,作了个迎客的手势,“您里边请。”
南昭微微一愣,只看见那人缩手回去的残影,以及眨眼间便作好的标准恭敬的请客姿势。
她瞥了眼自己仍顿在半空中的手,不太在意地轻笑一声,随意地收回了手。
南姐何时……这么好脾气了?徐如来朝秦柳挤了挤眉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南昭倒是常笑,可笑意总不达眼底,心中所想也总难以捉摸。她一向爽快,可脾气,其实不大好。
至于她生气的样子……还是,不多说了。
而今日这般好脾气好言语温柔满溢的样子,不知他人如何,反正徐如来是从未见过。
这些年,徐如来虽也在嘉南混了个脸熟,可因为传言的一些旧事,他在南昭面前,从来都是提着小心的。
……
南昭余光瞧见了徐如来的小动作,她脸色一正,收敛了笑意,眼珠慢悠悠一晃,面无表情地斜睨向徐如来。
怎么,有想法?
徐如来登时毕恭毕敬地正色站好,目光躲闪着没敢回视南昭,隐有热汗的后背泛起了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寒意。
“遇见熟人就把正事都忘了吧!”秦柳见状,开口笑骂徐如来,替他解围。
少顷,南昭收了眼神,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扫一直保持着姿势的纪征,没说什么,抬脚便朝圣金走去。
“南姐……”秦柳犹豫着叫住了她。
南昭回头,面露不解。
“你,打算进去?”秦柳一时间有些不确定。
南昭忽然想起来了。
这次来圣金,她没打算进去的。她都没打算下车。来前便想好的,一面让徐如来进去找金久,一面让叫何洁出来在车里谈事。
她不进圣金,已有许多年了。
倒不是不敢来,就是图个清静。
反正云州明事理的都知道,何家的圣金,早改朝换代姓了“南”。
……
若干年前,她还是从圣金出去的。只是没隔多久又杀将回来,闹了不小的动静。
以至于现在圣金里,还有几个还活生生的“老前辈”,同她很是不对付。
因此,熬过接手圣金以来最开始最费心力的乌七八糟的那几年,南昭便渐渐放手了。
一个是圣金的乌糟事大都料理干净了,一切尽在掌控,彼时圣金在她手里左右都翻不出什么风浪。
一个是她自己的盘子越铺越大,要管的事千头万绪的,着实是没心力再去兼顾圣金。
而圣金是云城最大的夜总会所,鱼龙混杂的,平日里大小风波琐事不断。
且圣金的老人总更偏向姓“何”的,其他人倒也还好,办事走流程也大都顺利。偏就南昭,有几个老不死的见了,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