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不同的气氛,不再是之前的压抑和无力,反而多了一丝期待和希望。
“非常看好你们。”陈阳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投资!”
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交汇,彼此间无声传递着各自的心思。陈阳的意思三人自以为听懂了,就是说他手里有一件价值五十万的古董,可以卖了投资三人。沉默在有限的空间里蔓延,窗外夜风掠过,桌角那瓶开了瓶的啤酒,泛着细密的气泡,在昏黄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亮。
老马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干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注意到陈阳年轻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平静,那是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心底暗自盘算,即便眼前这位年轻人真有心投资,又能拿出多少真金白银?
“呃,陈先生,”老马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嘴唇,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他顿了顿,眼神飘忽了一瞬,又迅速聚焦在陈阳脸上,“只是…”
他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筷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您也知道,现在&nbp;iq&nbp;在国外确实做得不错,可咱们这边,网络环境、用户基础都差了不止一大截。”
“就算…”老马的喉头再次滚动,像是吞下了某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就算我们真能在一年内把软件做出来,可盈利模式这东西…”
他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现在哪儿有人能看得清?”
陈阳静静的听老马说着,却始终未发一言,只是轻轻垂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您要是能投资,”老马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却清晰,“我们当然非常高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位同伴,见他们虽未开口,却都紧盯着陈阳,神色中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
“但是…”老马的声音再次低沉下去,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压住,“我得实话告诉您,就算这款软件能做出来,一年内,不,两年内,您可能都看不到任何回报。”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坦诚和无奈,“您得好好考虑清楚,万一…”
“我明白。”陈阳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抬眼看向老马,目光平静如水,却又仿佛藏着千言万语,“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一笔投资,是能立刻见到效益的。”
陈阳端起面前的啤酒,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淡淡的凉意。
“即便是有,那也是短期的效益。”他将酒杯轻轻放回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想要拥有长久的效益,眼前的蝇头小利,我根本不在乎。”
“我们现在…”一直沉默的智东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局促和尴尬,“接了一些网页设计的外包项目,算是勉强维持着公司的运转。”
他挠了挠头,眼神闪烁,像是羞于启齿一般,“虽然…”他顿了顿,咬了咬嘴唇,“虽然我们主要的精力都在那款软件上,但这些外包项目的收入…”
最后,智东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低若蚊蝇,“连我们的生活都快维持不住了,如果…”
智东喉结滚动了两下,嘴唇嗫嚅着却没能吐出更多字眼,只是垂下眼皮,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啤酒杯沿。
在场几人都清楚,这话说到这份上,再往下就是**裸的现实——他们靠着接些网页设计的零散活计勉强维持生计,那些微薄的收入甚至不够填补日常开销,更别提分润给眼前这位愿意雪中送炭的老板。就算真能挤出点钱来,相较于陈阳即将投入的真金白银,那点仨瓜俩枣又算得了什么?
陈阳夹起一根凉拌黄瓜,翠绿的黄瓜片在他筷间颤巍巍晃动,他盯着那截黄瓜愣了几秒,仿佛要从这简单的菜肴里咂摸出什么滋味。终于,他将黄瓜送入口中,牙齿咬合时发出轻微的脆响,腮帮子微微鼓起又放松。他端起酒杯,玻璃杯壁碰撞桌面发出清脆声响,冰块在里面晃动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敲击了几下,眼神飘忽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
漂亮国的互联网泡沫还在持续发酵,那边烧钱换增长的模式被视为常态,融资、上市,每一步都金光闪闪。可这里是华夏,1999&nbp;年,上网人数才多少人?调制解调器的普及程度低到令人发指,普通家庭连这东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烟雾从鼻孔缓缓溢出,模糊了他眼底的复杂神色。没有盈利模式的互联网公司,在漂亮国那片沃土上或许还能靠一次次输血续命,拿到一笔笔热钱,然后转身就包装成概念去股市圈钱。可在这片尚未开垦的土地上,没有根基、没有用户、更没有商业模式的三无产品,靠什么活下去?
陈阳缓缓摇了摇头,将杯中残留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激不起半点凉意。
简直是天方夜谭啊!陈阳心里暗暗想到,都说老马起初很难,如果自己没重生回来,看到他们三人的窘迫,根本不敢想象,他们当初难到什么程度。
连个正经的投资人都找不到,没有造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