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横抱起来,一转身,就见在他身后黑脸站着的裴青山。
想起方才说了裴家人的坏话,宋子毓脸上也有一些不自然。
就见裴青山端了一个食盒,应当是来为裴怀雁送些餐食的,却撞见了他两在这里,宋子毓也只得问了好,便要告退。
他转过身去背对裴青山,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裴青山在他背后幽幽开口,“光天化日之下,宋家小儿在我儿居所,私相授受,行此不雅之事,想必,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宋子毓浅浅笑了笑,回头称是。
裴青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见他笑,也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个。
倒是罗葳葳见裴青山如此说自己和子毓哥哥,心中不忿,便偷偷从宋子毓怀中探出头来,朝裴青山吐了吐舌头。
宋子毓见她在怀里还不老实,单手抱着她,另外一只手将她的头按进去,低声阻止,“不要闹!”
罗葳葳躺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心里的那点委屈便如烟雾般轻飘飘地散了。
等到他们走出了春辞居,裴青山才缓缓转过身,向着裴怀雁的房间走去。
等他进去,就见裴怀雁已经吃上了,房间里米香四溢,带着独特的蒜香,裴青山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走近去一看,就见裴怀雁端着的碗里面是一层层白色的粉皮。
他看着裴怀雁碗里的,又见杜时莺没准备给自己盛,便一把将裴怀雁手中的米粉抢过来,将自己手中的食盒递过去,“休养身子,就要吃点好的,这种不清不白的东西,少吃。”
杜时莺一听他就是在指桑骂槐,脸白了白,在心里让自己冷静了好几遍才没有与他顶撞。
裴青山将米粉端过来,正要找个由头自己吃掉,就见裴怀雁将他带来的食盒放在床下,伸出手去,要抢回他的粉。
上次杜时莺做的时候,他因为在宫中伴读,回来晚了并没有吃上热乎的,如今他是怎么也得吃上的
而且,自那件事以后,他便再也不会吃用裴青山手上递过来的东西了。
裴怀雁这样想着,大半个身子歪出床外,裴青山怕他扯着伤口,于是便由着他去了。
他也不能看着裴怀雁吃,眼巴巴的,折了面子。
他一向视面子大过于天,哪怕是当今圣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这样想着,好像蹲着一碗米粉,也是要不得的事了。
他便冷哼一声,斜睨了杜时莺一眼,就要走出去。
他其实内心也隐隐希望裴怀雁能留他一会儿,于是乎,在杜时莺眼里,他便如闲庭信步一般,在屋子里东逛逛西晃晃,就是迈不出门去。
杜时莺不知父子二人是何等积怨,但就方才裴青山说她那般话,她也是定然不会帮他说话的。
裴怀雁吃了两口,就见裴青山还未走,想了想,叫住了他。
杜时莺就见裴青山像是早有准备般转过了身。
就听裴怀雁咽下口中的食物,开口道,“把你的东西拿走。”
见他不动,裴怀雁便朝青从使了个眼色。
青从哪敢开罪裴青山?便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杜时莺见他两这般,便自己去提了过来端到桌上。
“父亲的一番心意,怎地拒绝?”
说着,她将食盒打开,用小碗盛了一碗鸡汤,上面有个大鸡腿。
裴青山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给自己的儿子喂汤喝,就见杜时莺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只吃一口,杜时莺的脸便皱了起来。
那鸡肉是乌骨鸡,炖得太柴,中药材放多了,一股药味儿,又腻又臭。
杜时莺总算是知道裴怀雁为啥不吃这个了,搁她她也不吃。
她一脸苦色,裴青山也好不了多少,见她吃了自己的汤,还一脸嫌弃,更是心有不忿。
更气人的还在后头!
就见杜时莺将自己没吃两口的汤碗放进了食盒,重新盖上,然后递到了他手上。
裴青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裴怀雁,怒气冲冲地接过去,就走出门去。
经过门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有气发不出来撞门还是咋的,哐的一声撞在了门上。
杜时莺听见这响儿,吓一跳,再睁开眼时,就见门口撒了一地的鸡汤。
再看裴青山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这时候的青从便随机应变耳聪目明地去收拾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