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拽住了阿杏的手腕。 是。 王楚麟确实是在受激之下,对她动了粗。 可也只有阮珑玲自己心里清楚,方才他话里话外,其实已经给足了转圜的余地,大有好好商量的意味。 终究是她胡搅蛮缠,咄咄逼人,张牙舞爪地要逼他表态! 但凡换做世界上任何一个男子,受此侮辱,行为举止只会更过激! 且于公于私,阮珑玲绝不相信王楚麟会真的杀了她! 莫说二人之间尚有几分情分。 就算是顾忌着阁老对她的庇佑,顾忌她远在徐州做巡抚的舅父……王楚麟一介商户子弟,在权衡利弊之下,也不敢真的对她如何。 如今目的已然达到,这些许皮肉之苦又算得上什么?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在他离开扬州之前,将最后一桩要紧事办了,为二人这段孽缘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伤不伤的不打紧……咳…先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将那些东西送过去吧……” * 棋珍阁中。 云风正在打点离开扬州的行囊,物件不多,只需要最后清点一番便罢,可他拿着盘查账本的指尖却在微微发颤,心头也止不住的发慌…… 定是有何他不知晓的大事儿发生了! 否则主子不可能如此反常。 临行在即,主子这几日的心情,原本都是极其上佳的!甚至接连赦免了好几个囚犯的死罪… 可从听风阁回来之后,主子的脸色就骤然大变,不仅瞧不出半分欢愉,浑身上下更是都透着森然,云风光是抬眸瞧上一眼,都觉得心惊胆颤,不可冒犯。 定是那玲珑娘子又惹得主子不快了! 他家主子乃擎天首辅!这世上谁敢忤逆? 只有那阮娘子有眼不识泰山!拿主上当个寻常商户子弟般对待,言语上随意些也就罢了,偏偏还多有冲撞! 阮娘子不要命不要紧!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要命呢! 云风惴惴望向那扇紧闭着的大门。 主子回棋珍阁之后,已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三个时辰了!其间滴水未进,更莫说用过什么膳羹!不经召唤,连京城传来八百里急报的帖子,云风都不敢往里头递……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云风正想着是否要去听风阁,前去细细打探一番,也好寻出些症结来……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竟是那玲珑娘子的贴身婢女阿杏来了! 阿杏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许多仆役,乌泱泱一大群人鱼贯而入,他们肩上扛着七八口硕大的箱子,虽看不出来里头是何物,可好像甚沉,其余人手中都端着置盘… 置盘上的东西倒是五花八门。 有布料、钗镮、把玩的器具,甚至还有几盆珍品莲花台…… 仆役们将这些物件有条不紊依次摆放在了庭院当中,然后又如退潮般迅速离去。 云风只瞧着这些东西极其眼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怔然问道, “阿杏……你这是…” “奴婢乃是奉命,来给王公子送酬劳的!” 一想到阮珑玲脖颈上的伤痕,阿杏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格外不友好! 仆随其主! 阿杏怎得也这般不知礼教,居然不经回禀,就这么直冲冲闯进了院中?! 云风跟在首辅身侧这些年来,还从未有人敢这般触怒过天威!一时既觉得荒唐,又觉得错愕,下意识就朝紧锁着的正房望去。 阿杏当然知道正主就待在那间紧关着的房间当中! 她也顾不上王楚麟会不会现身了,只昂然立在石阶之上,高高抬了下巴,带着些许泄愤之意,脆生生道, “我家姑娘说了,这世上断没有只有男人给女人花钱,女人不给男人花钱的道理!” “在商言商。饶是去戏院听曲儿、酒楼买醉尚且都需要花银钱,更何况王公子尽心尽责作陪了我家姑娘这么久,其间寻了不少乐子,我家姑娘不是那般小气之人,自然是不吝啬打赏的!” “左侧的箱笼中,皆是这月余来王公子送给我家姑娘的物件,不乏还有些破损了的衣物,我家姑娘也都足足翻了三倍,折成了现银还了回来!” “还有!这棋珍院原是说好要一夜万金的,可我家姑娘大气,说这些银钱只当是出去玩乐花销掉了,全都如数奉还!” “如此看来,王公子你不曾吃亏,反而还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