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的样子,闻雯越发愧疚:“其实,原本我打算……”
“——你打算醒了之后写一封辞职信,丢在北山区的办公桌上,然后去把修摩托的家伙揍一顿,拿回自己的钱,加满油,直接从海上开过来?”
季觉打断了她的话,直白的说道。
“……”
闻雯僵硬住了,表情抽搐了一下,原本严肃的神情也渐渐绷不住了。
视线躲闪,难以掩饰心虚。
正如同季觉所预料,猜测和预感,在梦里见到的那样……
完全就被看穿了!
偏偏季觉在这个时候就体贴全无,反而步步紧逼。
“怎么了,闻姐,为什么不说话?”
他好奇的探头,端详着闻雯的神情:“是因为不喜欢么。”
闻雯顿时瞪眼,气鼓鼓的,一拳。
哈,早有预料!
季觉咧嘴,预先就已经摆好了格挡的姿势。
没想到吧?这一拳也在我的预……噗!
嘭的一声,钢铁之手,居然一拳被捣碎了。
九十度弯曲。
他开始流汗了。
不是,大姐,怎么力气这么大的?
不对劲啊,这个梦里,大家不是都没有赐福和矩阵的么……
不过,眼看着那样的神情,季觉忽然感觉,有时候在梦里也是好事儿。
季觉再忍不住笑容:“闻姐你这么无能狂怒的样子,其实还挺可爱的。”
“……”
闻雯幽幽的看着他,不说话,或许是心里也清楚,自己还真拿这条狗东西没办法,只是许久之后,忽然好奇的问:“季觉,你是打算这辈子都呆在这里面,不出去了么?”
“……”
这人怎么还动不动线下真实别人的!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嗷!
形势比人强,为了自己不会在工坊里好好的吃着火锅唱着歌被人闯进来揍一顿,季觉只能乖乖求饶。
“对不起,我错了!”
“哼,臭小子……”
闻雯哼了一声,得意的昂起头,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咳嗽了两声,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然后,听见了季觉的声音。
“童画还哭的很伤心呢。”
季觉忽然说:“小安也反应不过来,就像是家里人互相抛下自己走掉了,老张一个劲儿的叹气,真的跟个家里出了事情的老头儿一样……”
闻雯的笑容僵硬住了。
沉默。
“虽然这些都没有发生,但我都在梦里看到过了哦,闻姐。”
季觉回过头来,看着她:“如果不是梦的话,我大概已经摇了一帮人,大炮炸平了那个狗屁群岛,然后,给你扣上什么帽子,把你抓回去了,就算是你会生气,我也一定会这么做。
到时候,你去挨个道歉的话,一定会很尴尬吧?”
闻雯摇头:“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麻烦别人嘛,我知道。”
季觉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直白的说到:“出了事情什么都不讲,自己一个人扛……别人都会感觉你有担当,有骨气,可那终究是对‘别人’而言吧?”
他停顿了一下,再不掩饰恼火,“可对那些真正会跟你感同身受的人来讲,这么孤僻的样子,未免太不信任了吧?
北山组就算人不多,但每个人,都不想被你排除在外的,闻姐。”
遇到事情,再大的事情,小安会有方法,老张会有方法,憨憨也会有办法,自己也会有很多办法。
哪怕自己解决不了,自己搞不定,大不了拉下脸来去求老师,甚至……去低头求天炉那个老登呢?
季觉因此而不快,却又无可奈何。
闻雯没有说话。
就好像愣住了一样,看着他。
许久,却忽然笑起来了。
愉快又感激。
就像是擦去了尘埃的水晶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璀璨的惊心动魄。
“谢谢你,季觉。”她由衷的说道。
季觉不解,疑惑的看着她,可她好像并不打算解释,只是端起酒杯,仰头,将久违的甘甜一饮而尽,
“那后面的事情,就多麻烦你啦。”
她从地上起身,最后拍了拍季觉的肩膀,就这样,哼着歌,走了。
脚步轻盈,好像卸下了万钧重担一般。
只有季觉一个人在原地,茫然挠头:难道自己觉醒什么千年不见的嘴遁天赋,话疗效果如此惊人,几句话下去,就把闻姐给治好了?
不对吧?做什么梦呢……
余烬就别幻想了,也不想想,当年心枢看你一眼了么?
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头雾水,却又无可奈何。
低头看向了杯子里的啤酒,仰头,喝光,他咀嚼着冰块,迈步向着下面渐渐浮现出轮廓的营地走去。
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先干活儿吧。
干就完事儿了!
时间到了当天晚上。
或许是晚上。
天色变化,黄昏显现的时候,营地中央的广场上,所有成员都再一次的汇聚一处,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