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乱党群魔嘛,总要找点见不得光的地方。”
远方传来了脚步声,有人群赶来了,彻夜守候在广场周围的人涌了上来,呼唤着一个又一个名字,有的相拥而泣,有的却注定得不到回应,一次次重复之后,好像就明白了什么,沉默落泪,亦或者哭泣嚎啕。
甚至,无法克制怨恨的目光。
悲喜交加的混乱里,季觉静静的旁观着,却听见了预料之外的惊喜呼唤。
“季先生?。”
踉跄的身影从人群里挤出来,看向了闻雯身后的‘挂件’,狂喜乱舞:“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统领说你也进来了,我还不敢相信……”
“余树?”
季觉的眉毛挑起,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自己的老员工,一时错愕。
明显在人群之中的威望很高,其他人都自动让开了位置,余树咧着嘴,眉开眼笑,兴奋的凑上来。
有人匆匆走上来,神情严肃的看向了闻雯。
闻雯了然的点头,将季觉放下来:“余树你先照顾一下他,我这里还有事儿。”
“好的好的,您放心。”
余树有些吃力的将季觉扛起来,还是个公主抱,走了两步就一个踉跄,好在借了个小车来,结束了这一场大家都受不了的折磨。
推着他,一路磕磕巴巴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费尽力气的搬上了整个家里最好的椅子,嗯,可惜,也好的有限,而且,这好像是一张治疗椅……
“诊所?”
季觉好奇环顾,“这里也需要医生么?”
余树忙活了半天之后,端上来了热水,然后才尴尬,发现季觉没有手,但季觉却毫不在意的摆了摆胳膊。
“我现在不渴,唔,也不饿,不需要进食么?”他分析着自己的状态。
“虽然理论上来说不需要,但很多人还是改不了习惯,太久不吃的话,也会饿,不过吃饱了的话,就可以撑很久,不过还是对水会有需求,毕竟饮水这种本能就算是在梦里也没办法排除,不喝的话,就会越来越渴,很难克服。
睡眠也依然还存在,意识长期清醒,依然会感觉到疲乏,只是,就算是睡着了,也没有梦了。”
余树回答,“至于诊所,也就是个摆设了。
我现在庆幸自己当年学的是外科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帮助缝合一下,除此之外,可能是涡系的原因,我的灵质能够加速和催发伤口愈合,这下连开药都省了。
啊,抱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没关系。”
季觉淡然:“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大家沦落到这种程度,还有那些个……天使?究竟是什么东西。”
“……”
余树的神情一时复杂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抵触之物一样,苦涩又凝重:“具体这里是怎么回事儿,大概就是梦吧……似乎所有被失梦症感染过的人,意识都来到这里来了,所有人的梦都堆砌在一起,形成如今这样的世界。”
季觉了然,他早已经在外侧见过了,无数泡影幻光所汇聚而成泡沫之海,高塔和巨树的诡异形象。
“虽然说来话长,但简单来说的话,这个梦中的世界是有神明存在的。”
余树叹息:“只要信奉圣神,就能够得到安宁和美满,只要向神祈祷,就能够实现愿望,只要虔诚,就可以永生的活下去……”
“听上去真美。”季觉感慨着笑起来了,“如果真这么好的,我也想拜一拜呢……只是,代价呢?
代价又是什么?”
代价就是,除了信仰,除了祈祷之外,一无所有!
渐渐的,变成除了信仰和祈祷之外什么都不在乎的行尸走肉……
明明灵魂健全,意识完整,人性却已经彻底的流失焚尽,整个人却渐渐的异化,到最后,彻底失去了眼耳口鼻之后,沦落为无面者,永恒的赞颂和祈祷。
“每年,每个地方,都会有三分之一祈祷时间和效率不足的人被选出来,施以刑罚,斩掉肢体或者是挖去五官和内脏……
如果连续很多年都被选中,或者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就会被以伪信之名,丢进炉子,日夜焚烧。
偏偏却死不掉,永世哀嚎……”
余树的脸色苍白,汗流浃背,呼吸渐渐急促,下意识的按住了手腕,抚摸着早已经不存在的灼烧痕。
“余树——”
季觉皱起了眉头,提高了声音:“——余树!”
余树颤抖了一下,好像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了一样,惨淡的自嘲一笑,想要说什么,季觉摇了摇头:“难受的东西,不说也没关系。”
要么信仰,祈祷,赞颂,渐渐的失去自我和意识,沦为赞颂机器一般的空壳,要么,在地狱中无止境的焚烧。
摆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的面前,只有两条路。
哪一条都活不下去,哪一条都死不了。
“可除此之外呢?应该不止如此才对吧?”
季觉沉思着,忽然问:“对了,天使,天使又是什么?”
“一帮脑子被烧坏了的疯狗罢了。”
余树缓了一会之后,忽然说:“季先生您应该知道禁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