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的厌恶中,沈九活得小心翼翼,作为妹妹却要照顾沈宝,家里的杂活也努力做,讨好母亲。
今日带着弟弟出去玩时,正巧碰上了同村的灾星,沈九连忙将沈宝护在身后,可淘气的沈宝却将沈九推到山坡下,又把事情赖在灾星身上。
而这位灾星......
沈九不禁加快了脚步,看清地上跪着的人。
粗布麻衣裹挟着单薄的身躯,挺直的背如风中翠竹,任狂风摧折,依旧坚强有力。
若说司礼监掌印有一双如枯井般空洞的、毫无生气的眼,那此时裴尽忠的眼睛,黝黑如溪水边的石子,任冲刷千万次,依旧坚韧。
赵文珠一时很难将一眼定生死的权阉和这个一言不发的小孩联系起来。
“姓罗的,你今儿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我到县里告你去!”
沈九望向后方的妇人,也不禁眼前一亮。
鹅蛋脸,柳叶眉,丰韵娉婷,男人喜欢的款,难怪能生出裴尽忠这样的俊秀的孩子。
罗氏听着潘氏的咒骂,脸通红,哽咽着问:“婶子,他、他又作甚了?”
潘氏最见不得她这个狐媚样,冷笑道:“你儿子把我儿往坡里推,幸好我儿躲得快,但九娘也是伤了的!”
她一回头,见沈九呆呆看着,一把将她拎过来,将她干枯的头发扒拉开,“看看!磕成这样了!”
沈九倒吸一口凉气,潘氏手劲是真的大,她感觉伤口又裂开了。
沈宝在一旁拱火:“就是!他没推成我!就推我妹!”
裴尽忠面色冷硬,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似乎只是个看客。
而罗氏也不曾问过裴尽忠一句,气急败坏下连骂人的话都不会,手中的擀面杖毫不留情往他身上砸去,“你这个、你这个混账!”
潘氏见她那娇柔的样子,皮笑肉不笑,“你可别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省点劲吧,可别把裴禁打坏了,到时候活都没人做了......”
潘氏说着说着,话音一转,“不过我闺女伤这么重,抓药的银子可要你们出!”
合着关节在这里呢。
“不是裴哥哥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