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时光。”

“我会的！”雪伦笑容灿烂，“不过即使她没空也没关系，我有很多消遣的法子，何况还有哥哥陪着我呢，要做到不寂寞是很容易的。”

雷蒙德的眸色晦暗了一瞬，捏着拳的拇指忍耐似的抚摩着食指关节，他抿了抿唇，终于暗哑着嗓音开口：“我......我很早就注意到了，你和格林先生的关系尤其好，比普通兄妹好得多。”

雪伦疑惑地侧头看向他，一时没明白他真正想表达的内容是什么，只能含着微笑点头，表示同意。

雷蒙德也想回她一个微笑，可是内心酸涩的情绪不断翻涌着，导致他的唇角绷得紧紧的，勉强提了一下又马上落成一道直线。

“等你......结婚了，”他对“结婚”一词的吐字轻柔又梦幻，凝视着雪伦的眼神却是沉甸甸的，随后转开视线，故作轻松地哼笑了一下，“格林先生会很舍不得吧？毕竟不那么容易见面了。”

雪伦心头一跳，隐约嗅到了一丝试探的深意。这可不行，婚后常常能见到艾伦是她选择伴侣的条件之一，她得早点让他知道才行。

雪伦舔着唇斟酌着词句：“......怎么会？难道我会嫁得很远吗？”

雷蒙德耸了耸肩，“也许呢？......约克郡？”

“约克郡太远了，我不会考虑的。”在雪伦小声答复的同时，小鹿般楚楚可怜的蓝眼睛也望向眼前的先生，如果他足够善解人意，应该不难看出其中的含义——为什么提约克郡呢？你住在伦敦不是吗？甚至巴斯也不算很远，是可以接受的距离。

雷蒙德没有顶住这样的目光——他越觉得她动人，心里的妒火就烧得越旺——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坦白道：“请原谅，我近来得知了一些关于格林家的传闻，我承认也有我自己打听的部分，但请相信我没有恶意——”

他语塞了一瞬，不再费力为自己狡辩，而是凝视着雪伦，久违地喊了她的姓氏，“请实话告诉我，格林小姐，格林先生和你，你们的关系远得可以忽略不计，是吗？当时你本可以留在提尔曼，却还是跟随他去了肯特郡，是吗？”

雪伦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先生，直觉自己忽略了一点，以至于大错特错了——雷蒙德·斯特兰德，他无疑是忠厚正直的，却也是个老古板！

她是否不该在他面前过多流露出对于艾伦的亲昵？可是她对艾伦的关怀，他早晚会知道的——但凡艾伦有任何需要，她可以立刻奔赴她的身边；她和艾伦非亲缘的关系，他稍加探听也会知道的，就像现在这样，如果连这些都要隐瞒伪装，那他们之间的情况也太像一场处心积虑的诱捕与上钩。

何况......雪伦咽下满嘴的苦涩，这其中还有许多内情，她实在不想和任何人说。

雷蒙德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执意要等一个答案，雪伦几乎有些讨厌他这份坚持了，咬牙正色道：“是的，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但艾伦就是哥哥。你说我们的关系比别的兄妹要好得多，那也是因为他这个哥哥当得比别的哥哥要好得多！”

雷蒙德沉默了，他不能昧着良心否认艾伦·格林很好，哪怕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他依然看得出对方的真诚友善，对比大多数的先生，他少了自大强势，多了难得一见的温柔体贴。

也正因为如此，他这两天总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们朝夕相处，真的只是兄妹吗？易地而处，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甜美的——瞧瞧！他思想中有不少阴暗龌龊的部分，性格也不讨人喜欢，和格林先生没得比！

雷蒙德滞涩地开口：“可是我想，婚姻和爱情中有独占的成分，多数人不能免俗，如果......”幽深的灰眼睛里映出雪伦姣好的面貌，“如果你未来的丈夫介意呢？我是说——他同样会敬重这位兄长，不吝于提供援助，如果他需要的话，他们可以通信，只是不常见面而已——”

没有人想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别的男人亲昵，如果那是爱的话。

雪伦默默地听着，心却缓缓地下沉。她瞧着雷蒙德的脸，瘦长利落，初看时只觉得冷酷，但她却从这副长相上品味出公平、正直、诚实。

她实在很舍不得，可她也有自己非要坚持的准则，如果这一点不能满足，其他的再好也只能归零。

太可惜了。

雪伦仰头望着他道：“那真遗憾，如果他介意，我是不会考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