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崔洐还欲出言时,却见父亲点了头。卢氏神情郑重而不见半点脆弱哀求,她跪在那里抬手执礼,道:“儿媳恳求父亲不因六郎之安危,而改变族中之大计!”偌大的堂内静住,只有堂外风雨声吹拂。自满目风雨的堂外望去,那高髻广袖的妇人脊背挺直,没有迟疑地道:“六郎为保全族人,乃是自愿为质。他若想脱身,可凭自身造化,而若脱身不得,族中亦不必因他而被束住手脚!”崔洐怔然间,只见妻子已叩首下去,声音微哑却又好似坚不可摧,那是他从未在这个柔顺的妻子身上见到过的东西——“六郎既为族中而虑,便也请族中不辜负六郎苦心!”堂内的崔氏族人无不是德高望重者,此刻他们看向卢氏的视线中,未再存有半分对妇人的轻视。片刻,崔据点了头,道:“起来吧。”“多谢父亲。”卢氏起身,站回到原处时,身形有着一瞬的摇晃。崔洐忙将她扶住。卢氏目不斜视,很快恢复如常,只眼角一点微红,叫人看不仔细。她有两子,一子于北境抗敌,生死难料。一子身陷囹圄,处境未知。身为阿娘,她不会不忧,不会不痛。但她却也庆幸,却也骄傲。她卢氏这一生,从未踏出过锦绣高门,无半点见识能耐,究竟何德何能,能做这样两个孩子的母亲?而孩子如此成器,且能做到如此坚守,做母亲的就算再没能耐,却也不能不争气……她即便是装,也要咬牙装出个样子来!大家晚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