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寒露。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玄遥的一身雪衣和夜寒的湿润之气同时涌了进来。
玄遥一条腿迈进来的同时,撩眸看她一眼,眼底那一抹漆黑也被烛光覆盖,跳动间似一小簇暖暖的火苗。
他轻轻一笑,反手把门关上。
他笔挺而立,但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似有点被鬼附了身,“我择席,瀑布声音太吵,实在睡不着,”握拳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眉心一紧,轻咳了两声,“而且,你打我那一掌,伤还没好。”
洛拂笙从书里施舍了一个余光给他,拉长了尾音,笑着‘哦’了一声,然后重新把目光投向书中,嘴毒道,“睡不着就混蛋,伤没好就忍着。”
这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因为她知道玄遥根本不会走。
她就等着。
果然不出片刻,玄遥便从门口堂而遑之地走了过来,然后目光落在了她的洗脚水上。
褐色的药汁里是一双玲珑剔透的玉白小足。
都说洛拂笙凶煞狠毒,可是她的脚真的只有巴掌大,不盈一握。
玄遥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她身后的小塌,挑眉问道,“这榻,结实吗?”
洛拂笙睨他一眼,大致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她阴阳怪气地‘嗯’了一声,玩略地勾了下唇角,“那要看玄遥尊是否减肥成功了。”
玄遥点了点着,“那就是结实。”
她笑睨着他。
他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瞬间脑袋摇晃了一下。
扑通!
玄遥倒在了榻上,一只手臂支撑在上面,身体向洛拂笙倾斜。
长睫在她的耳边慢慢撩起,声音带着娇弱无力却又撩人心弦,“伤口,又疼了。”
洛拂笙余光冷笑着睨了过来。
装的还挺像。
洛拂笙任由他占自己便宜,玉足在水间换了一个姿势,她目光朝水里一点,笑着阴险,“我这药水有活血化淤的功效,喝了你的伤就好了。”
不是想调戏她吗?
那她就来点刺激的看他敢不敢?
玄遥的笑容果然凝置在脸上。
洛拂笙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身体无骨般娇懒地倚在了塌上,目光示意向洗脚水里示意。
这么张狂且大胆的游戏,洛拂笙就不信他能接得住。
玄遥的笑容上挑,邪肆而又捐狂地看着她,仿佛是凌驾于兽王之上的驯服者。
明明一身傲骨,却甘愿为她折服。
“就听你的。”
洛拂笙愣住。
玄遥邪魅地伸出了舌头,在自己的唇上舔了一圈,他的笑容更为邪气。
洛拂笙冷眸瞪过去。
玄遥幽幽笑了出来。
洛拂笙有些小微怔,他的笑容璀璨而又轻狂,带着少年的肆意和真诚,不掺杂一点虚情假义。
“玄遥?”
她凝眸叫他一声。
“嗯?”
“变态。”
玄遥,“......嗯。”
洛拂笙第一次觉得自己又好像被小遥附体了,居然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她被这个不要脸的玄遥弄得,哑口无言了。
竹窗轻轻拍动,几阵夜风卷进来。
小兔子被冻醒了,抬起兔眸看见玄遥正压在洛拂笙身上,气愤地跳了上来。
它横在玄遥和洛拂笙之间,对着玄遥咕咕地气鼓起肚子。
好像在阻止玄遥欺负洛拂笙。
她抬手撸了两下兔子毛,有些得意道,“也不知道兔子是个什么审美,或许觉得,你是个,丑八怪。”
以前只当玄遥冷漠,兔子不敢靠近。
现在想来,它是一只母兔子,居然对玄遥这种大帅哥爱搭不理,还凶巴巴的样子。
可见是真不喜欢。
玄遥看着在洛拂笙怀里的兔子。
他不动声色地挥了下衣袖,顿时,地上出现一只幻化出来的公兔子。
幻化出来的东西都不真实,也不会动。
人还知道辨认,但兔子不懂。
那只母兔子一见到公兔子,两眼放光,立时放弃了洛拂笙,从她身上扑到了那只公兔子身上。
它绕着一动不动地公兔子转了两圈,气得兔子耳朵都竖了起来,一面咕咕地乱叫,一面在公兔子身后转。
洛拂笙......
玄遥睨了她一眼,慢慢笑道,“原来,母兔子也会。”
她晚上本就穿着单薄,又赤着脚,刚才一折腾,衣服头发都有些零乱。
水雾顺着窗户弥漫进来几缕,闲闲地正好停在小榻上。
玄遥的眉眼极其好看,瞳仁仿佛被染了一层水雾,唇上的一点血渍鲜红得如同盛开的牡丹,细滑的脸颊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