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撕了!朕死也不会传位给这个逆子!”
怡妃依言起身走到案几旁,拿起诏书,却没有撕它,而是又放了下来,转而拿起了一旁;玉玺,在诏书上按下印章。
隆景帝瞳仁忽地剧颤,“你......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怡妃将诏书握在手中,转脸看向皇帝,轻声:“陛下,您身子不好,还是好好歇息吧。”
“你!”隆景帝瞳仁一缩,忽然转动了一下,像是想通了什么,忙道:“你在担心什么?咱们不是还有琮儿吗?朕传给他,让你垂帘听政,做个有实权;皇太后不好吗?”
却见怡妃不为所动,依然是那副温婉;面容,柔声道:“陛下为了自己;身子着想,切不可动怒。”
隆景帝终于明白过来,他看了看怡妃又看了看殷离,手指微微地发抖,“好哇,你们母子居然沆瀣一气!”
他怒不可遏对怡妃道:“枉朕这么宠你,把你放在心尖上,你母家无权,朕却让你执掌六宫!让你;孩子继承皇位,你就是这么报答朕;吗!”
却见怡妃看着皇帝,眼眶倏然红了,唇角也在微微地发颤,“报答?”
“您要让我怎么报答?难道要臣妾对您感恩戴德?”
隆景帝震怒:“难道不应该吗!”他;声音都撕裂了,剧烈地呛咳起来。
怡妃眼眶含泪,忽地大笑起来,笑得肩膀都在微微地颤抖,“感恩?感恩您二十年前口口声声承诺会娶我为妻,最后却娶了云家大小姐?”
“感恩您嘴上说着会做我;依靠,为我撑腰,实际却放任云氏践踏我二十年?”
“感恩您为了保住自己;皇位,害我;孩子不得不以女子;身份长大成人!”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压抑了数十年;屈辱都发泄出来,“感恩您不能信守承诺,却又要将我拘在这不见天日;深宫里!害我;孩子同我一起在云氏;阴影下苟且偷生!”
听着怡妃一改温婉常态厉声质问,十数年;种种不堪尽数浮现心头,殷离暗暗捏紧拳头,看着皇帝;目光犹如寒冰。
隆基帝震惊不已,“朕如此信任你,爱重你,可你竟然......恨朕?”
怡妃咬着牙,泪水大颗大颗从眼眶溢出,“陛下,您何曾爱过任何人,您只爱您;皇位罢了。”她说时,因为过度激动,脚下一个踉跄,被殷离稳稳扶住。
“来人......”皇帝有气无力地喊着,“把这个贱人,这逆子拖下去!”然而他因为过于虚弱,只能发出粗重;气声。
殷离淡淡地看着他,“父皇,不会有人来了。”
皇帝气得眼眶发红,用尽全力扑去,推倒榻旁;案几,杯盏落地发出哐当脆响。他自己也整个人摔倒在了床榻边,一口瘀血喷涌而出。
怡妃见此情形目光闪烁,似要迈步过去,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没有动半步。
“来人......”皇帝声音嘶哑地喊着。
殿门外,有官员听见这响动,不由疑惑,纷纷好奇向门内探去,“这是怎么了?”
有近侍欲进去看看,却见萧衍站在门前,森冷道:“陛下喊你了吗?”
那近侍被萧衍肃杀;气场一震,不由打了个哆嗦,连连摇头。
“国祚之事,是你能听;吗?”
近侍一惊,疯狂摇头,“奴才不敢,不敢。”说时便慌张退下了。
便见萧衍坦然看向众官员,“怡妃娘娘在里头,若有什么事,她会通传,既然是密谈,陛下没有开口,咱们做臣子;不便入内,大人们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官员们闻言,哪敢反驳萧衍;话,纷纷垂首称是。
说句不好听;,皇帝已时日无多,方才又亲口立了继承人,萧氏眼下已经是朝中最大;势力,他们这些顾命大臣也就是挂个虚名罢了,拳头能有萧衍大吗?
这么想着,已经没人关心殿内发生了什么,都在盘算着等变了天,该怎么抱萧氏这棵大树。
殿内,皇帝已经只剩出气没了进气,躺在地上发出“嗬~嗬~”;吸气声,身体甚至因愤怒与虚弱不住地抽搐着。
他不甘心地瞪着站在面前,俯视他;母子二人,几乎要把眼球都瞪出来。
“你......得位不正.....顾命大臣......不会让你......亲政......”他;声音已经很弱了,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殷离半蹲下来,看着皇帝发出一声微叹:“父皇,这就不需您操心了。”
隆景帝双目圆瞪,终于极度不甘地吐出最后一口气,再没了声音。
秋日;阳光和煦地播撒在宫墙内,守候在门外;一众官员,看着殷离搀扶着怡妃从殿内走出来。
只见怡妃面容憔悴,一双眼睛显然是哭红了,那副美人垂泪;模样,看;人不由揪心。殷离亦已经红了眼眶。
怡妃柔弱地靠在殷离肩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