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逐渐散了。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朝那个消失背影的方向看了一眼,讪讪地收回视线。
她看上去很失望,但并不意外。
“你可以试试换个地点。”有热心的人给她提建议,“谁会在厕所表白呀?”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女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泄了气,“你试试在其他地方抓几次艾尔海森呢。”
这倒是真的。
我经常听到别人抱怨,说他们根本无法在对应的办公室内找到艾尔海森这位教令院现任书记官。
谁也不知道艾尔海森去了哪里,只能将待处理的资料和文件摆到他桌上。
他可能在家,可能在图书馆,反正,就是不在人们希望他在的地方。
艾尔海森和那维莱特截然不同。
想找那维莱特很容易。
那维莱特面对表白时,也不会无所顾忌地直接拒绝,他估计会委婉地解释“抱歉,你很好,只是我暂时还没恋爱的打算”云云。
下午再见到艾尔海森时,他正坐在窗边,低着头,翘着腿,安安静静看书。
像是一幅雅致的水墨画。
我拉过来一张椅子,懒懒地坐下来,八卦地开口:“听说中午你被表白了?”
艾尔海森抬起手按了按脖子,闻言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淡淡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
我看他不排斥,便笑了笑,脚一蹬,椅子底下的滑轮咕噜一转,向他滑过去。
“没什么,我有点好奇。”我歪头观察他的表情,“看见的时候比较惊讶,就...想问问你的态度。”
艾尔海森放下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尊重你的好奇心。”
得到这个答复,我就放心大胆地提问了:“那你喜欢她吗?你认识她吗?”
艾尔海森只是反问:“你觉得呢。”
含糊不清。跟没回答一样。
我忍不住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活泼可爱的?温柔体贴的?”
艾尔海森没说话,只有他微微往眉心收拢的眉毛,以及深沉平静的冷淡目光,在无声地告诉我,他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好吧,那我不问了。
见我没有下文,艾尔海森毫不客气地重新低头,继续看他的书。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艾尔海森一直在钻研他的书稿,除了中途的小插曲。
一个人过来办理事务。
艾尔海森递给他申请表,简单说明流程后又捧起他的书。
这个举动让来者认为对方服务态度过于敷衍,扬言要投诉。
大概是打工久了,积攒的怨气有点多。来人觉得自己没受到应有的尊重,便忍不住变得挑剔和刻薄。
对于这种情况,艾尔海森眼皮都不抬,甚至还贴心地告诉他投诉号码,然后说:“请便。”
使对方故意流露出的找茬和不友善无计可施。就像是铆足力气却一拳打空了,没有发现任何着力点。
艾尔海森坐在书桌椅上一动没动,手上的笔在他的指尖熟稔地灵活旋转。
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既不会让他开心,也不会让他苦恼。他的语气不咸不淡:“你还需要处理什么?”
“艾尔海森是吧?”这个人威胁似的冷哼,“我记住你了。”
艾尔海森指尖带着笔又娴熟地转了两圈,在申请表底栏签名,然后点了点他用黑笔签下的飘逸姓名,好心提醒:“是的。如果忘记可以回顾。”
“你......”这个人说不出话来。
艾尔海森忽然抬眼,我以为他要出言理论了,但他并没有,只是看到钟表指针转向整点,忽而精神抖擞。
他示意对方:“请明天再来。”
“啊?”男子愣住了。
“我下班了。”艾尔海森言简意赅地解释三个字,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甚至不需要收拾东西,直接就走了。
这波行云流水的操作让投诉人目瞪口呆。
他愤愤喊道:“你这家伙听到人说话了吗?我告诉你,老子要投诉你!”
艾尔海森头也没回。
“......他不怕被炒鱿鱼吗?”投诉人看向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讶,“就这态度?教令院的工作环境都这么宽松吗?”
我尴尬地朝他笑了笑:“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比较特别。”
艾尔海森确实是个特别的人。
必须让别人无法判断一个人什么时间会做什么,他才可能自由自在地去做想做的事。
这是他说的。
他本人也自由如风。无人能抓住他,也无人能拥有他。
“好好好,他特别,就他这副样子,迟早卷铺盖走人。”投诉人像是认栽了,他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