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北宋.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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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在武大红蒲团盘的大手掌下疯狂扭动着身子,像是一只被扼住了七寸的蛇。
武大红眼中怒火如注,熊熊不息。
“我……真该早点送你去见佛祖……一了百了!”说着武大红指头上劲道愈发凌厉,季子煜在一旁几乎能够听到沈昊头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沈昊疼得几乎要昏厥,嗓子忽然发不出声音,只能隐约听见一种可怖的如同窒息将死前的粗喘。
季子煜见状下意识的抬手压在了武大红的胳膊上。
“大红哥,不要冲动啊!”
季子煜惶恐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季子煜的话起了作用,武大红眼中的血红渐渐缓慢的褪去。
一阵浓密的青烟从背后透过武大红的衣裳忽然冒出。
如同蒸馒头的锅盖被打开了一般。
季子煜在一个月前随武大红去城外的一家马场收债的时候,看到过类似这样的景象。
当时武大红跟马场的几个拦路的喽啰动了手。
几个喽啰倒地凄楚的呻吟,武大红收招屏气的时候,后背也冒出过这种类似蒸汽的青烟——只不过远没有这次这般浓密。
那次武大红说他只用了三成的功力。
如果按照青烟的密度和体积来对比,武大红几乎要用到了八成的功力。
只是不知道手掌上释放出了几分力道。
但是季子煜知道,武大红是真的动怒了。
至于为什么——他既害怕,又好奇。
武大红一松手,沈昊像一只被抽掉了骨头的狗一样摔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两腿瘫软颤抖着无法起身。
武大红闭目一声长叹。
“子煜,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选你当我的副手吗……”
武大红忽然问道。
季子煜一惊,他不知道武大红为何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说实话他同样好奇。
一直以来,季子煜时不时的会以为是因武大红喜好男色,自己是凭借着这张还不错的脸蛋被他看上的。
毕竟武大红喜欢随身携带的那把画着红牡丹的油纸伞,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妩媚。
所以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季子煜脑海里居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大红哥难道要对我表白吗?
不过这个念头迅即便被武大红脸上那种充满失望甚至是绝望的神情一扫而空。
没有人表白时会是这种沮丧的样子。
季子煜支吾说道:
“到底什么原因……大红哥……我其实……也一直挺好奇的。”
武大红垂下脸,面带歉意的淡淡一笑说道:
那天在隆运钱庄,我去找掌柜代行舟对账。
恰好你娘来看你,我听见你娘喊你的小名——平安。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一阵翻腾。忽然觉得你好像真的能给我带来平安。
所以,我就跟老管家陆先生提了你,让你来当我副手,帮我记记账,写写公文。
如果不是我,你大概不用卷进这件事情里。”
武大红慨叹一声,又说道:
“不过……现在看来,只要你在北渊,就很难逃过这一劫了。如果沈耗子惹出来的那个人真的要插手这件事,北渊的地界……很快就会乱了。”
季子煜闻言又惊又奇,他没想到武大红居然是因为听见了自己的乳名,才忽然起意想要自己当他副手的。当然,他现在更好奇的是,武大红说的沈耗子惹出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忍不住说道:
“大红哥,事已至此,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谁,你就告诉我吧!”
武大红有些歉意的看着季子煜,沉声说道:
“子煜,即使你没有修习过武功道法,但我想你也一定听过鬼剑神齐周这个名字吧!”
季子煜周身一凛。
即使在季子煜长大的那个偏僻小山村里,也有说书人去到那里向村民和孩童们讲过那个恒阴山上[一招飞剑破万甲]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说书先生总会绘声绘色的模仿着那个人的邪傲语气说道:
今天这里每一个死在我的剑下人都应该感到荣幸。
说书先生还说,《武阳兵略》中有言:
凡一招可制十人者,可当百人敌。
一招可制百人者,可当万人敌。
一招可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