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醉,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后唐李煜《相见欢》
————————————————
武大红清舒一口气,眼中露出些许难以掩饰的崇敬之情,说道:
我在边军中从伍十年,对毅侯用兵的方法也了解一些。
毅侯披坚执锐,往往身先士卒,毫不顾忌个人生死。
所以……大家对他都格外敬重。
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朝廷的将军能跟毅侯这般勇烈。
说到这时,武大红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我只是觉得毅侯深知北莽蛮人作战的秉性特点,夜战是他们的强项,所以根本不可能在夜里搞什么偷袭。
但是……毅侯又为什么要选择在夜里出城搏杀呢?
言罢,武大红不由的又看了看手中的木匣子。
姚鼎此刻也盯着那个木匣子,说道:
你说的没错。问题就在于毅侯为什么要再夜里出城搏杀……
武大红看向姚鼎,姚鼎也看向武大红,两人目光灼灼,似乎都想起了那段曾经跟随毅侯征战的岁月。
“我想……因为只有在夜里,毅侯才能击败那个人,对吗?”
武大红缓缓说道。
姚鼎闻言面露愕然,片刻后释然一笑,说道:
“武总管……果然知道的很多。”
武大红自嘲一下笑,说道:
我也不想知道的太多。
人知道的事情太多总是会容易不开心的。
姚鼎闻言倒是开起了玩笑,说道:
那……那就不讲了吧……。
这事情再讲下去,你也不会开心的。
你就回去跟你那位风韵犹存貌若仙子的主子说,我没见过这东西。
说着姚鼎用手拍了拍武大红手中的木匣子。
武大红朗声一笑,收敛了下心神,闭目稳住了心气,又喝了口茶,然后说道:
好!!
我先去办事,办事后我再回来!
如果到时候姚长老有了兴致,还想给我讲的话,我再听!
姚鼎本来就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这武大红当真能耐住性子不听了。脸上一阵惊愕,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事情牵扯之广,影响之重大,武大红居然能毫不挂心,这让姚鼎不得不对这个【探花郎】另眼相看。
“武探花,你……你是个学佛的武人吧!”
姚鼎忽然叹道。
武大红点点头,起身说道:
姚长老好眼力!
姚鼎又忍不住问道:
去年你来卖张余庆家祖宅的时候,跟张余庆家里的二叔动过武。
那时候我看你拳脚功夫在炼体境界上应该已经有铁骨之境。只是心力之境不知如今修到何种地步了?
武大红并不遮掩,爽快说道:
鄙人不才见笑于长老。
我是昭烈三十年入伍边军后,才跟着营里的一位老大哥学的佛道功法。
十几年修习下来,如今勉强算是铁骨震雷境。
姚鼎捻须称许道:
铁骨震雷境……,怪不得武总管能在北渊地界里这几年能横行无阻。我想在北渊地界里,能修习到铁骨震雷境的修武之人,应该不足十人。
武大红哈哈一笑,说道:姚长老谬赞了。……姚长老既然是修道之人,您的道行有多深我却是看不透呢。您祖脉丹阳道宗,想必所传的道家功法更是厉害。有空的话,我还想跟姚长老讨教讨教呢。
姚鼎轻轻摇头,说道:
我哪里能修习得到祖传道法的精髓呢……否则当年……
话到此时,姚鼎面色音声忽变,顿生慨然之容。
武大红摆摆手,示意姚鼎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然后转头向厢房喊道:
子煜!出来了!该走了!
不久,季子煜便带着沈家父女走出厢房。
季子煜好奇的看了看姚鼎,他方才听到了武大红说这位白髯飘飘的老人是位修道之人。
虽然天师道在北渊流传极广,但真正能被选入宗门修习道法的却是极其少数。
道法的高妙绝伦,人们口口相传,却极其少见。
这位老人如果是修习道法之人,季子煜还真的挺好奇他有何本领。
季子煜拱手施礼。
“姚长老,多有打搅了。”
沈家父女也向姚鼎躬身施礼。
姚鼎此刻也多问了一句。
“武总管,你们这是要去哪呢?”
武大红说道:
“东边的庄净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