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刚从溪水里淘出的金子,在山间的雾霭氤氲中,显得暗沉而忧郁。
“是得去看看,这场雨下的又急又大,看天色……不知今夜是不是还会再来一场。”
武大红抬头看看天色,若有所思的说道。
姚牧岩则嘿嘿一笑,调皮问道:
武大人这次来篁岭崮,不会是来督促我们去田里疏水的吧。
武大红哈哈一笑,说道:
我来是想借住贵地,略作休息。刚才在山路上淋了雨,太过狼狈。
姚牧岩一惊,说道:
武大人不是来我们这办事吗?这是要去哪?
武大红倒也不遮掩,说道:
又是要去一趟庄净寺。淋了这场大雨,浑身上下没一点干净的地方,总是不太合礼节。
姚牧岩还是少年好奇的心性,便信口顺势问道:
武大人去庄净寺干嘛?
那里不过三个和尚,外面山门也一副破落的模样。
莫不是庄净寺欠了慕容家的银子,还不起,要被没收了产业了?
说起来,这寺庙几十年了也没什么香火,也该到时候了。
武大红哈哈一笑,不置可否,说道:
你家里什么人在家,我上门方便吗?
姚牧岩点点头,说道:
我爹娘都在家,就是我娘生了点病,在内屋调养,估计不方便出来问候您了。
武大红拱手说道:
这次还是要烦扰你们一家了。
两人作别,姚牧岩牵着青牛出了村口牌坊后,就翻身骑到青牛背上。横起腰间的短竹笛,吹了起来。
笛声清越,与山间的晚秋凉意一起侵入轿厢内。
季子煜浑身打了个寒颤。
武大红驾着马车,来到姚家门前。
姚家的院落在这山村里,特别扎眼。
在村口就能看见这个三进的院落,坐落在山腰最平坦的那块台地上。
武大红下马,叩门。
一小书童前来开门,交代来意后,小书童回屋禀报。
不一时,一个五十多岁,体态清矍,双目有神,双鬓雪白,须髯飘飘的老者从内堂快步而出。
他穿着一身灰布长衫,布料平常,甚至有些洗的白旧,极为朴实,看不出一点的富态。
武大红隔着门向他作揖施礼,说道:
姚长老,一年未见,别来无恙!
姚鼎面露善意笑容,边走边回礼说道:
武总管,你好你好,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快进门吧!别见外!
武大红这才跨进门内,然后从袖口中掏出一个油纸封包起来用细麻绳捆绑结实的小包裹,双手捧起来递给姚鼎,说道:
姚族长,这是今年秋刚从昌州贩到北渊的绿茵湖畔出产的碧螺春。匆匆而来,多有打扰。
小礼一份,略表心意。
姚鼎双眸一亮,喜欢喝茶的都知道,这昌州绿茵湖畔的碧螺春,产量本来就稀少。能纵跨万里运送到北渊地界的就更少了。
在北渊城的茶楼里,一壶绿茵湖碧螺春,半两一般就至少得收个三两银子。
看武大红递过来这份碧螺春,少说也得有三两了。
姚鼎刚想接过来,但忽然想到刚才家仆小童说武大红是来借地休息。
然而武大红递上来的礼物却有些过于贵重了,这三两绿茵湖碧螺春市价,就算从一手茶商手里拿货,也应该有十两银子了。
慕容家虽然财雄势大,但也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这份礼的后面,想必还有别的事情要自己帮忙,自己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姚鼎呵呵一笑,拱手说道:
武总管这次来想必也不是想借我这地方休息一下这么简单吧。
否则,这份礼可是有些重啊。
武大红也呵呵一笑,说道:
姚长老多虑了,我这次确实只是为了休息。
说到这份礼……
嗯,一来我车里还有三个人需要借地休息。
二来,我还想顺便跟姚长老请教一些事情。
姚鼎若有所思的看着武大红,说道:
我家屋子虽然不算多,但容三四个人休息还是有地方的。
只是……不知道武总管要跟我这山野村夫请教什么事情呢?
武大红微微一笑,忽然不容置辩的将手中茶叶放到了姚鼎的手中,说道:
容我洗个澡,烘干衣服再跟姚族长细说吧!
姚鼎见武大红这有些强势逼人的无赖模样,也无奈的涩涩一笑,向家里的两个佣人吩咐道:
给武总管准备四间客房沐浴,衣服尽快拿去烘干。
两个佣人领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