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堂迁客。不得文章力。
赋写曹刘兴废,千古事、泯陈迹。
望中矶岸赤。直下江涛白。
半夜一声长啸,悲天地、为予窄。
南宋.辛弃疾《长桥月。雪堂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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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煜这一拳下去,沈昊的嘴角腮边顿时就红紫了起来,雨水混杂着血水和唾沫,从沈昊的嘴巴里淌出来。
沈萤娘见她爹被人这样给了重重一拳,霎时哭了出来,扑倒在她爹沈昊的背上,尽量撑开双臂抱住沈昊的身体,嘤嘤之声在大雨之中格外凄婉。
拉车的青鬃老马,似乎也感觉到了疼痛一般,忽然聒噪起来,抬了抬四肢,向前挪动起来。
武大红急忙去拉住缰绳,嘴里呼喊:
唔!!唔!吁!!
好一阵才把这老马安抚下来。
而打了人的季子煜则瞪着眼睛懵在原地,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他的一只手仍拿着武大红的那把牡丹花伞,另一只手也仍攥着拳头。
只不过拳头上被豁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渗出了一片血色。
这大概是被沈昊的牙给划伤的。
季子煜没怎么打过人,刚才出拳全凭一股子莫名的怒气,着力的地方自己都没看清楚。
在他的记忆里,上一辈子也就小时候跟人打过架,成年后一直是个打工仔,为了维持生计整日唯唯诺诺。
这一辈子,他更没怎么打过人,几乎都是被人打,尤其是被他爹。
他呆立雨中,忽然开始呼哧带喘。
那股莫名冲动所导致的肾上腺激素飙升带来的后遗症开始在身体上产生效果。
不过释放郁结愤怒后,大脑皮层似乎也正在被多巴胺影响,一股滚烫而疏狂的意念流动全身,让他有种莫名的通体舒畅发热之感。
只是,那个小女孩的哭声和她凄楚的面容,还是让季子煜心头不时涌起阵阵的愧疚。
沈昊朝地上咳唾出一口血水,半低着头,斜眼瞅着季子煜,冷笑一声,说道:
沈爷我今天落魄了,呵呵,一个泥腿子都敢跟我动手了!
嘿嘿~~你给我等着,你这小逼样的,等沈爷我成事了——
话还没说完,武大红的大手再次掐住了沈昊的脖子。
哎哟!~
啊啊~~
武探花~~武总管~~啊~~~
武大红喷了喷嘴上的雨水,又用手一抹脸,说道:
沈耗子,我跟你说……
你这闺女就算运气好,给人赤烈族小宗爷相中了,也顶多是换回那批羊毛,就算再转卖出去,也顶多有个五、六百两银子……
再说了,嘿嘿,沈耗子,我看你如果过了这铁峦桥,既要不回来你那批货,也保不住你这条命,更是白白可惜了你这么好一个闺女!
我给你个注意!
我知道个好去处,你闺女能给你换个起码两千两银子!
这样,慕容家的银子你也还清了,还能给自己留一笔养老费。
怎么样,武爷爷我对你不错吧!
沈昊闻言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武探花,你消遣我呢,咱们北渊城里的天字一号销金窟 天香阁,里面的头牌枫花怜,搂着睡一晚上,也不过五十两银子。我这姑娘……”
沈昊说着斜眼看了眼女儿沈萤娘——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只是那么看了一眼。
“我这姑娘,卖给天香阁,我也不是没问过,两百两都是给我面子了!你说这北莽哪里还有别的好去处!”
看着沈昊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武大红神秘莫测的微微一笑。
“要是能卖两千两银子,你干还是不干?”
沈昊不假思索,甚至有些理直气壮:
要能成,我肯定干!
武大红将沈昊放下,说道:那就好,上车吧!咱这就去!
季子煜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着武大红,不明所以。
“大红哥,咱……咱去哪?”
武大红并不答话,从季子煜手里拿过自己的牡丹花伞,然后细心的将伞收起,说道:
这伞赶车的时候不能用,雨急风大,伞容易坏掉。你们三个进去,我来赶车。
武大红说着,用手拍了拍季子煜的肩膀,一股温暖透过湿漉漉的肩膀蓑衣,传入季子煜的皮肤上。
季子煜一抬脸,武大红正笑盈盈的低头看着他,这让季子煜冷不丁的菊花一紧。
他也不敢再多问什么。
毕竟自己只是个负责给武大红打杂额仆役,虽然武大红对自己着实不错,但是,季子煜觉得还是应该适当刻意与之保持距离,否则……
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