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之和段清雨终究是回到了村里,老邋遢正欲动手收拾这两兔崽子,却被二人吓了一跳,此时的林润之和段清雨头发蓬乱,瘦骨嶙峋,就像是逃荒至此。
二人到家得第一件事便是将锅里的糊糊收拾的一干二净。说起来这事得怪段清雨,在城中便将老邋遢的私房钱糟蹋的一文不剩。这导致二人在路上没少祸害田里的庄稼。没熟的野菜,偷来的萝卜,根本撑不住他们的消耗。没办法的二人只能一路乞食回来。
在他俩吃饱喝足之后,眼尖的段清雨就看到老邋遢拿起了藤条,还没等老邋遢的藤条落下,段清雨一个滑铲跪倒在老邋遢面前,搞得老邋遢一脸懵逼。
“亲爱的老邋遢”满脸真挚的段清雨让林润之感到恶心。段清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递给老邋遢。“这是俺们的一点心意,能不能饶了这一顿打。”
老邋遢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一串糖葫芦,段清雨把它保护的很好,没有让它的品相遭到破坏。两个一路乞食回来的小崽子居然还想着他一个老头子,老邋遢显然是被感动了。段清雨悄悄转头对林润之挤了个眼。这让林润之很无语,是谁在路上要死要活吃掉它的,还不是靠他阻止,以老邋遢的毒打恐吓段清雨,才让这仅存的一串糖葫芦幸免于难。
“啪”一声响起,藤条最终还是落到了段清雨身上。“偷偷溜出去就算了,还拿我攒了很久的银两,出去潇洒那么久回来,就给我一串糖葫芦啊”老邋遢的藤条一鞭一鞭精准抽在二人身上,使得二人鬼哭狼嚎。
“我错啦老头”,“我也错啦”,“啊!别打脸”“啊”一声声惨叫从房间传出,二人躲闪无门。要问门去哪了,当然是被老邋遢提前锁上了。
隔壁房内,老刘头和老刘婶在小心翼翼的擦拭里堂供奉的灵牌,听着隔壁孩子的嚎声,不由得相视一笑,搬来麦儿村那么久,和老邋遢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老邋遢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揍孩子,只是以前是调皮捣蛋的段清雨,现在又多了个林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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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城城主府内,林进义披麻戴孝坐在兄长的棺椁前的地上,里面放着的,是先皇赏赐给林进忠的鳞光宝铠。兄长生前只穿过一次,就是魏国建立之时受封大典上。此后便让他随身携带着,因为兄长说,他最好的归宿是在战场上,他要报答先皇的知遇之恩。至于这套铠甲就留作衣冠冢吧。
“你还是太傻”,林进义对着棺椁敲了敲,又举起身旁的酒坛一饮而尽,“早和你说过,现在的魏王可不如当初的先皇”,他将酒坛子狠狠一摔,那瓦片仿佛不是扎在地上,还是扎在了他心里。“润儿还活着,也就只剩他了”林进义又扯开一坛酒的封口。“大哥,嫂嫂,你们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润儿啊”林进义的眼泪湫湫流淌。
堂外的副将想要劝阻自己的将军却又不敢,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跪在身旁早已被五花大绑的小太监。是魏王要了大将军的命,还打算哄骗二将军。可是魏王算漏了一点,自家的二将军可不空有一身武力。
副将给身边的小兵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机灵的跑开了,不一会,一群人齐齐跪倒在林进义面前。
“将军,反了吧”副将发声,其他将领也齐齐应和。“将军反了吧!”,“将军,大将军无罪啊”。“将军,大魏要亡啊”,“将军,要为大将军报仇啊”,“将军,攻回洛阳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起来,他们跟随林家二将那么久,无论是日常训练还是战场杀敌,林家二将对他们的关心总是无微不至。魏王不义,为何还要为他卖命!
林进义呆呆看着自己手下的将领,他没想到兄弟们能为他林家做到这种地步。他何曾不想攻回洛阳,一刀砍了那老皇帝的狗头。可他一走,梁州城也完了。雍州的惨状他自是知晓,他不想让梁州城走向相同的道路。林进义的攥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当天夜里,一支带有裹挟信件的箭羽射进了匈奴营地。
次日,梁州城城门打开,迎接拔列兰入城。
梁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