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师兄!”
果然如此。悬在半空的鞋子终于落地。
我点点头:“知道了。”
“小姐,”迎儿惊奇地睁大眼睛,“你不难过?”
我看着她:“我为什么非要难过?”
毕竟心虚,最有可能发现孟二小姐换了个人的就是这个随身丫头,便手指着她,拿出十二分的气势:“你们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我难过的时候,一个个装得十二分小心;等我不难过了,又恨不得我继续难过!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迎儿果然立刻服帖:“小姐,迎儿不是担心你嘛!毕竟你们……不说了,算我什么也没看到!”
这丫头,倒自己赌起气来。看来原身实在是过分纵容这丫头。
然而随后母亲的一个命令更叫我哭笑不得。
“锁上前后院门,看住湘丫头,千万不能让她出门!”
不让我出门?我出门干什么?到师兄家大闹一场?
犯得着吗?
张宁远值得我为他如此不顾自己的名声大闹?
想来原身一定认为是值得的,可我不是原身。
小心翼翼的,还不能太出格,生怕别人看出来二小姐早已不是原来的二小姐。我只是闷坐房里,一天都恹恹的。
迎儿并不敢离我太远,一直都在房间里陪伴着我。
百无聊赖之际,不免喊住迎儿,求着她把早上看到的情形详细叙说一遍。
“好吧。”迎儿点点头,“早起我随着林妈一起去买菜,听见半条街的人都在议论张家和梁家结亲的事。我就挤到前面打听,可巧看见张家几十挑的礼物浩浩荡荡,正向着梁家进发呢。每一挑礼物上都贴着大红喜字,可知是彩礼无疑了。”
“同姓的人有许多,怎知就是师兄?”趴在床上,我索性将脚翘到床架顶端,练起倒挂金钩。
迎儿叹一口气:“我的傻小姐!你的问题我当然也考虑过。挑着挑子的都是年轻后生,我看旁边跟着队伍的恰是李管家,忙上前打听,才知真的是三公子和梁家结亲。听说前些日子梁老爷为梁小姐行及笄之礼,就是为了早些将她和三公子的婚事定下来。”
原来如此,和我的推测基本吻合。
难怪昨日父亲下朝回来,满面怒容,我向他打招呼,他竟然都没听见。想来昨日父亲已经得到消息,只是还没想好如何将此事告知于我!
昨晚母亲来看我,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想来,定是想告知我这件事了。只是我当时还处在教会弟弟临摹写意山水的喜悦之中,完全没发觉母亲的表情变化。
母亲临走时的叹息,不知包含了多少对我命运的怜惜!
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早就安排好的议程罢了。既然张家早就向梁家提了亲,梁家也没有异议,那师兄与梁小姐的订婚,不是迟早的事吗?
只是何必要如此铺张,让我受伤的心一再受刺激?也难怪母亲如此担心,若是原身还在,伤心欲绝之下,不定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还好现在是我,对原身的痛楚感同而不身受,当然也就不可能发生什么事。
*
傍晚时分,院门外忽然一阵喧哗,仔细听来,竟然夹杂着父亲的声音。
我叫迎儿快快去打听,不想房门“啪”的一声被打开,弟弟一溜小跑冲进来:“姐姐,你快去看看,爹和张家哥哥在门口打起来了!”
我跳下床,三两下套上鞋,也不及穿上外衣,穿一身雪白中衣就往外跑。
“小姐!”迎儿从后面追上来,递给我一件褙子替我套上。
母亲在前厅急得直跺脚,见到我,忙说:“快拦住你爹爹,别让他和张公子真打起来……”
其实我也来不及听她再说什么,一阵旋风奔到院门口。原身的腿脚果真厉害,这样的距离,从后院到前院,我都来不及感受,已经站在大门口。
师兄果然跪在地上,父亲捋起袖子,作势要一掌飞过去,旁边张家的书童忙闪身挡在师兄身前,被父亲飞起一脚,踢到一边去了。
仔细看去,地上横七竖八,已经躺了好几个人,除了张家书童,还有我家的几个门房。
看父亲揸开五指,就要向师兄面门扫过去,我忙喊一声:“爹爹!”
父亲如同中了定身法,手脚在空中定格。而师兄更如入定一般,任凭父亲如何拳打脚踢,他只长身而跪,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这才忆起,父亲对原身言听计从,家里唯一能制住父亲的,就是原身。当即沉下脸:“有什么话进去说,何必在这门口闹腾?”一面叫旁边战战兢兢的几个家丁扶起地上痛苦挣扎的几个人,“看哪里受了伤,请郎中来为他们开几副药。”
父亲倒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面指着地上的师兄:“小子,今天便宜你了!”一面向我“呵呵”而笑,“姑娘你怎么出来了?爹知道你心里难过,替你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