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吓得直哆嗦。

“我……”我确定我真的穿越了时空。借着孟湘的身体，我获得了重生。

那原来的孟湘呢？

一阵头痛袭来，似乎是炸裂一般。

原来的孟湘死了，死于头痛。

“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粉团更其难过，一张小脸都憋红了。

记忆终于恢复一些。

粉团是孟湘的弟弟。因为发现树上初生的麻雀掉落在地上，便求着姐姐帮他把小麻雀送回窝里。

跌倒之前，孟湘似乎搬了梯子架在树上，梯子很高，小树很细。当时只觉新鲜，却不料一脚踏空，从梯子上跌落下来。

于是孟湘死了，而我，成了孟湘。

*

当然不能把实情说出来。

我伪装成晕乎乎的模样：“我竟什么也不记得了……”

“唉！”母亲深深叹一口气，“好好地爬什么梯子？净是瞎胡闹。好生将养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迎儿，帮小姐梳洗！大白天的，可不兴这么披头散发。”母亲起身出去。

“是！”

迎儿答应着，从外间端来一盆清水，放在床边矮凳上，自己跳上床，就着清水为我篦头发。

“小姐你难得地大发善心，听见小少爷说小麻雀从窝里掉下来了，就一定非要架梯子送它们回窝里。这下倒好，麻雀没送回去，人也从梯子上跌下来。我就说了，你还是平时的做派，多好！巴巴地发什么善心？我听说，人呐，还是轻易不要改变，容易惹祸！”

没了母亲的监督，迎儿似乎更加活泼。

“平时什么做派？”原身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着实让我好奇。

“什么做派？”迎儿“哧”一声，“逮到蚂蚱非要将头身分开，你说你什么做派？张公子送给你一对画眉，你把人家画眉喉管用丝线系住，听人家怎么唱歌，你说你什么做派？你是‘活阎王’啊，今儿也不知抽哪阵风，竟然发起慈悲装菩萨，出事了吧？”

原来如此顽劣！不由莞尔。

不过这个迎儿，对小姐说话如此不客气，全然没有主仆之分，看起来，她和原身倒更像一对姐妹。

不由感慨良多：深宫之中，规矩森严，宫女们虽然对我足够恭敬，却也不敢有任何亲近之语。像这样一边拿着篦子为主人篦头，一边数落主人，听起来却是别样一番滋味。前世活了十五年，究竟人间滋味品尝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