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现下的来电目的，自己也终于明了清晰。

“小蓝啊，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电话里不能说吗？”

“哎呀，这不是没有面对面方便嘛。没事的，我去接你，你也不麻烦。”

对方的用意昭然若揭，涂星蓝怎会看不明白。

可她却知道自己必然无法拒绝她，甚至是在把她当做仅有的一线期望。

——为了沈靖渝。

“好。”

------

二十分钟后，她便见到了传说中的艺人总监，这位约摸五十上下的中年女性。

汽车一路驶向不知去向的目的地，两人一路无话。

从在家等她到来，到此刻坐在她的车里，她已经设想了所有即将发生的对话内容，设想了所有这件事的公关方式与处理方法。

也设想了所有，谈话结束后，自己与沈靖渝走向的结局。

------

车子拐进一栋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电梯直通目的地的所在楼层。

杨鹃将她带进一间小会客厅。

“小蓝，你手机快没电了吧？我帮你在屋里充上电吧。”

刚一进房间，杨鹃就伸过手来要自己的手机。满面的伪装笑意下，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用了杨总，我电量还多。”

她的果断拒绝下，是杨鹃明显的脸色一僵。

“我不录音，您不用担心了。”

她拿出手机，按亮屏幕放在桌子上，无视对方的尴尬神情。

“我身上也没有别的录音设备，您要是不放心可以现在搜。”

——她只是不想对方在那样明显的用意下，还要披上一层柔善的皮去伪装。

“杨总，我知道您要和我谈什么事情，所以希望您同样可以直言不讳、无所顾忌。这样对咱们都好，对他……更好。”

杨鹃听了她的话后微微眯起眼睛，但依然是居高临下的从容拿捏。

“那好，坐吧。”

她为自己拉开了椅子。

------

半小时后，谈话结束。

她从座位上起身，任由杨鹃再次带她穿过走廊踏进电梯。

电梯下至地下二层，杨鹃开车送她回了家。

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那身体已如一具躯壳般麻木。

去之前她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时间长久的谈判。毕竟是这样大的事情，总要协商出最稳妥的对策。

可实际上，谈话在半小时内就已完成——杨鹃早已准备好了要与自己说什么，而她只是点头听着，几乎没有任何反驳。

那些话虽然她已经设想过杨鹃会说，可真正发生的那刻，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内心的承受能力。

还有她给自己看的那样东西……那些东西。

并非是自己恋爱脑傻白甜，任人宰割想要这样。

只是她清楚：杨鹃与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客观分析后的无情现实。

她所计划的公关方式甚至所有细节，是对沈靖渝而言，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法。

更加也是，对她自己“损失最小”的解决方法。

只在谈话最后一条她并不坦荡，犹犹豫豫几次向自己提起，那般为难的语气。

而她同意了。

——不要告诉沈靖渝，她找她有过这次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