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的程度。这种事情……有时是会发生的，当然是他们的不对。”

他抬起头和她的眼眸对视，等待她接下来话里的“但是”。

“但是……”

这两个字似乎烫嘴一般，她尚未说出下文就已感到如此艰难。

“但是你本可以增添它，而不是去改变它。”

她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抖动。

“我是说……对这首歌而言，你可以在原曲歌词基础上延伸更多意义，却不该……抹去它的核心，然后替换掉它。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说出这些话几乎耗尽涂星蓝全部的勇气。

但她不想假装安慰于他，更不愿因维护他去违心说谎。

他愣了几秒，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是出声的苦笑。

她几乎能感同身受他的挣扎煎熬。

“所以，是为什么呢？”

她一定要把这句话问出口。

她是如此相信自己喜欢这么久的人，所以，她是如此清楚，在她看不到的背面，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复杂因素。

“你知道吗，其实我在这首歌舞台前两天，曾去找过导演，我提出了与你刚才同样的想法。”

他语气里能听出刻意的控制。

“我那时意识到会有不妥，也问了导演我对改编歌词的疑惑。我说我不太想删掉原本的歌词段落，因为那会丧失歌曲的最初寓意。”

“但是你知道，导演怎么和我说吗？”

他看着自己。

“他和我说没关系，这是把歌曲升华到另一个角度。他语气很轻松，好像这并不是个大到要反复斟酌的问题。”

“可我依然困惑。即使是这样，可为什么非要把原先的模糊掉呢。”

“然后导演才换了正经口气。他降低音调，和我讲述着一个要在公众平台播出的节目，所不得不顾忌的东西。”

“……什么？”

“他们不允许表达少数的、至暗的、沉重的事物，而要把它掩盖成励志奋斗的正能量。”

“所以，沈靖渝，这并不是你的错——”

“不，我还没说完。你猜然后怎么样了？”

他露出自嘲笑意，眼里冷得没有一丝光芒。

“然后我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我当下竟然只是觉得，虽然我不赞同你，但你们既然这么说，那就也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再想想那时的我，真是可笑啊。是我在舞台上唱了这首歌，是我连发表感言都只字不提歌里原本的意义。这次事情的本质里，我就是那个刽子手。”

“我本可以再坚持一下的，我本可以……不让自己走到现在这步。”

“现在，网上那些快要淹没我的评论，我知道或许确实有夸大成分，但是……小蓝，就这件事本身而言，他们没有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