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绍衣跟公孙老爷子剖心。
“老爷子,如您亲眼所见,我天生是个多事的主,好在跟您老人家和师父学了几手逃命的功夫,自个儿倒是没什么好惧怕的,我其实是为您的宝贝义女和徒儿着想……”
“哼哼,他俩哪里宝贵了?不都让你使唤来使唤去么?”公孙老爷子才不上当。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得不替他俩担忧一下。”
“他们哪里需要你担忧了?”
“老爷子,有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这风里来雨里去的,保不准有失手之时,万一……”
公孙老爷子连口啐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老爷子这么说就是允了?”
“哼哼……”公孙老爷子傲娇得很啦。
蓝绍衣笑眯眯地弯腰行礼:“多谢老爷子!”
“越来越目无尊长了,哼!”
“老爷子,瞧您说得,我这脾气跟我师父很像呢!”
公孙老爷子抬手就给蓝绍衣头上一记爆栗。
蓝绍衣也不躲,嘻嘻笑了两声,正色道:“老爷子,您还记得当初为雅琴解开穴道时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
“那时没有告诉您,我在荒野里救下他们俩的时候,杀了几个追杀他们的人,其中有一人被唤作白虎堂长老。”
公孙老爷子一听就明白了,神色一凝:“你的意思是,人面修罗东山再起了吗?”
“是否东山再起我不确定,不过,二十年的潜伏,颠覆整个武林都未尝不可。”
“看来武林之中又要多事了!”公孙老爷子叹了口气,道。
真个儿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蓝绍衣也叹了口气,道:“也许还不止是武林呢。”
思及那红莲教苍梧国和大金,蓝绍衣亦又道:“老爷子,前路险恶,您可得多舍点儿本……”
公孙老爷子气呼呼地道:“这还用你说!”
蓝绍衣就笑:“宫里头的梅花酒着实不错,晚间笑天给您抱一坛来。”
“你让他进宫了?”
“只去了趟酒窖。”
“倘若失手了怎么办?”
“那就是我看走眼了。”
“你在防他?”
“我宁可信他。”蓝绍衣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他自己培养的,全是捡的,但捡的时候他也是真心的。
随后,蓝绍衣又问起许全雄的近况。
“他近日来有空就练武,不论早晚,虽交代几番无须操之过急,但我看他的心情,是希望尽快到你身边为你效力的。”公孙老爷子如是道。
他老人家也看出来了,这小狐狸身边确实没几个人,这才有一个用一个。
“罢了,去看看吧,他又问起他的夫人来了。”也许是许全雄一事触动了公孙老爷子,他老人家的脸色忽然沉静了下来。
蓝绍衣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孙伯伯,我会去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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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许全雄做了个梦,梦见了相濡以沫的夫人,梦见了曾经一起走南闯北的兄弟们,还梦见了许多过去的人。
梦里夫人说:“当家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夫人!”夫人越走越远,许全雄连忙喊,“夫人——”
梦醒来,泪湿枕巾。
夫人,你这是去了吗?
许全雄呆呆地坐在床边,脑袋里一遍一遍想着,如果夫人有意外,那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看到自己伤势这么重,就知夫人绝不会好过。
如今侥幸捡回一条性命,本不该苛求太多,可是……可是公子为什么要骗他?
公子如果要杀他,那为什么又要救他?
不对,不对!
以公子的武功天下几人能是敌手,公子大可不必为了他这个垂死之人大费周章!
难道,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胡思乱想中,只听到屋外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许当家?”
许全雄回过神来,赶紧起身相迎:“公子,您来了!”
“许当家在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蓝绍衣轻轻笑了笑,眼中清清朗朗,乾坤无形。
许全雄看得一震,忽地对自己先前的胡乱揣测感到惭愧起来。
“许当家的气色比之前几日又好了许多了。”
“孙老板灵丹妙药,外伤已好了八九分了!”许全雄行了一礼,请公子坐下,怅然道,“公子,飞鹰镖局已经不在了,我也不再是什么许当家,连许全雄这三个字都愧不敢当,还请公子不要再唤我许当家!”
“我之所以还唤‘许当家’,除了飞鹰镖局这一重原因外还有另一个缘由,这也是我今日来见许当家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