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可卿与瑞珠主仆二人,隐于屏风之后,偷听前厅之言。
瑞珠见贾云章自曝其短,心中大惊,恐此事累及秦府,不由得出声质问贾云章道:“贾公子,你既已打了贾珍,若是他日寻上门来,又当如何?”
贾云章闻言,瞥见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知是秦可卿与瑞珠在偷听,却并不点破,只淡然道:“瑞珠姑娘,你且放心,贾珍虽为族长,但也不能一手遮天,此事我已向老太太禀明,自有公断,不会累及秦府。”
瑞珠听了这话,心中稍安,却又想起贾云章往日之行径,不免又生疑虑,遂又道:“公子昔日与贾蓉等人厮混,打成一片,又好勇斗胜,不似良人,我家姑娘温柔贤淑,岂能嫁与你这般人物?”
贾云章闻言,并不动怒,只微微一笑道:“瑞珠姑娘此言差矣,昔日我年少无知,确曾与贾蓉等人厮混过一段时日,但那时我尚不知世事深浅,如今我已痛改前非,立志要做一个堂堂正正之人,你若因我昔日之行径而对我有所误解,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未曾早日醒悟。”
瑞珠被贾云章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闭嘴。
而下一刻,贾云章又转向屏风后道:“秦姑娘,你若因听信市井之言,而对我有所疑虑的话,那这婚事不成也罢,我贾云章虽非完人,但也绝不愿做那欺心之事,你若信我不过,我便自此离去,绝不纠缠。”
秦可卿在屏风后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悸动。
她素知贾云章非比寻常,但今日亲耳听他这一番剖白心迹之言,方知他竟是个有志气、有担当的男子。
此时,秦可卿缓步而出。但见她婀娜多姿,秀美绝伦,袅袅婷婷,如弱柳扶风,行动间自有一种风流态度。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唇若点樱,面如凝脂,一头乌发如云般披散在身后,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容色照人。
她身着淡雅的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仙子凌波微步,腰间系着一条丝带,更显得她身姿曼妙,娉婷袅娜。
她步态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端之上,让人不禁为之神往。
秦可卿行至贾云章面前,微微福身施礼,决定与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如黄莺出谷,又如清泉流石,让人听了心生欢喜,又言辞恳切,态度真诚,显然是将此事看得极重。
只见她抬眸,眼中带着几分决然,道:“公子,非是可卿有悔婚之意,实乃对公子之心性存有疑虑,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总得为自己的终身考虑。”
贾云章闻言,并不言语,只静静地看着秦可卿,眼中神色难辨。
秦可卿见状,心中一阵无奈。
她知贾云章非等闲之辈,自己这番话恐怕难以打动他。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认命了。
秦可卿深吸一口气,道:“公子既不言语,我便当公子默认了,自此以后,我自当奉约完婚,与公子结为百年之好,公子是好是歹,也只是我的命了。”
说罢,她心中一阵苦涩。
她想,若非良人,不过三尺白绫便是,她总有办法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贾云章听了这番话,心知可卿确实是个有主见的女子。
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已是不易。
本想解释一二,然见秦可卿神色决然,便知多说无益。
于是,他只深深地看了秦可卿一眼,道:“姑娘既已决定,我便不再多言,若姑娘日后能信我、敬我、爱我,我必不负姑娘所望。”
秦可卿闻言,知贾云章此言非虚,然而她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因此而消散。
她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二人相视无言,只听得窗外风声渐紧。
秦可卿心中一阵忐忑,然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业见气氛有些紧张,连忙上前打圆场,他拿起聘书仔细端详,夸赞道:“这聘书上的字写得真是好,笔力遒劲,气韵生动,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书?”
贾云章闻言,微微一笑,道:“此乃不才所书,岳父大人谬赞了。”
秦业听了,不由得赞叹不已,道:“公子不仅人才出众,更难得的是文武双全,真是难得。”
说罢,又命人设宴款待贾云章。
席间,秦业又忍不住问道:“公子,那宁府真的不再追究此事了吗?”
贾云章放下筷子,正色道:“岳父大人放心,此事已经老太太做主调解过了,贾珍也已答应不再追究,更何况,老太太还赐了个丫鬟给我,以示安抚。”
秦业闻言,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道:“如此甚好,公子日后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贾云章点头称是,又道:“如今聘礼已下,我想去国子监看看,前几日得遇一位费先生,于其交谈一番,还给了我一封推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