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虞略带讽刺的收回视线,素手抚上借来的刀,心里五味杂陈。
闭了闭眼,掩下所有情绪,又恢复了冰冷模样。陈虞仰头看着楼上雅间,扫视着里面“戴面具”的人,手上比划着投掷的动作。
瑾王会意,便把侍卫佩戴的刀鞘拿到手上,配合着陈虞。
陈虞轻巧的挥舞着锋利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轻轻一掷,闪着寒光的刀便被投掷到刀鞘里。
坚硬的兵器撞击下,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发出刺耳的争鸣声。听着格外熟悉,但很是单薄,跟战场上气势磅礴的声响相比,属实是小儿科。
陈虞转身刚要离去,那妇人上前行礼道“多谢将军,多谢大人,民女感激不尽!”
也不等两人反应,妇人便拿出两支红彤彤的冰糖葫芦,虔诚的举到两人面前“两位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无以为报,这是民女唯一拿的出手的东西了,还望两位大人笑纳!”
夏霖看了看陈虞,有些犹豫,也不知该不该接。
陈虞落落大方的接过,笑着道“那就多谢了!若再有人恃强凌弱,你可去将军府寻我。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趁本官还在京中便帮你一把。但,最终还是要你自己立的起来。”
妇人眼含热泪的笑着,什么也不说便蕴含了许多情感,像望着自己的信仰一般,哽咽道:“托您的福,许多姐妹才能做些糊口的营生,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陈虞能力有限,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救不了,怎能妄想救这世上所有的苦难之人。
“剩下的这些冰糖葫芦都送到将军府,给我们的兄弟也尝尝鲜!”陈虞拿出一两银子放到妇人手里,翻身上马不再停留。
边走边对着楼上注视着自己的人,象征性的挥了挥手,远离这些人。
如一股风般,来去自如。
瑾王俯视着陈虞渐行渐远的身影,似是随口一说般问道“她可真是与众不同,是不是,皇兄?”
齐王强压怒火,对瑾王的举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并未见这个好弟弟有追求陈虞的意思,却三番两次的坏自己的好事。
遂直白的问道“是啊,别具一格。所以让她做你的皇嫂不好吗?怎么总来坏本王的好事!”
瑾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道“妾,可没资格做本王的皇嫂!皇兄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把她当作格外与众不同的玩意儿?还是非常有利用价值的玩意!”
齐王被说中心思,瞬间恼羞成怒道:“还轮不到你来管教本王!”
瑾王依然不为所动,坦然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浅尝了一口才道:“本王管不着也不稀罕管,陈将军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有养在深闺中,被世俗教条所约束的女子那般好骗。明显人家不稀罕做皇兄鸟笼中豢养的金丝雀,皇兄何必自讨没趣呢?”
齐王冷笑道“她再有本事,也只是一介女子,由不得她!”
“你!”瑾王气结,却也做不了什么。
齐王的目的没有达成,也不欲多说,直接拂袖离去。
只余瑾王握着茶盏,静静的坐着,卷翘的睫毛遮掩着眼中的情绪。
陈虞和夏霖两人慢悠悠的在繁华的街道上晃荡,左顾右盼,对所看到的一切都很新奇。
夏霖耸动着鼻尖,闭着眼睛深呼吸道“真香啊!属下还以为将军府的饭菜是天下最好吃的了,没想到这京中的厨子个个都了不得啊!”
陈虞笑着道“那是因为漠北物资匮乏,百姓困苦,温饱都成问题了,谁还有心思研究吃食?漠北干旱风沙大,也种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你自然觉得将军府的饭菜是顶顶好的,但自家饭菜多是清淡营养为主。”
夏霖笑嘻嘻的凑近陈虞,讨好道“将军,来了京城不去酒楼吃一躲那算是白来了,您带属下见识见识也尝尝京城厨子的手艺,好不好?”
陈虞也被这扑鼻而来的香味勾起了馋虫,顺势而为的应下“好,今天就让咱们的夏大人尽兴,京城的酒楼贵着呢,细细品尝才不辜负。”
“好,属下要好好记着味道,以后也好跟漠北的兄弟们吹牛呢!”说罢,夏霖就迫不及待的去追寻着香味的来源。
陈虞在酒楼前驻足,不禁吐槽着“望月楼,夏霖啊,你可真会挑,看这规模怕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了吧?”
刚刚夏霖满是笑意的脸上,已然是垮了下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里面,依依不舍的道“那我们换个小点的酒楼?刚刚听小二说那一道菜要十两银子呢,这点俩菜,属下的那点俸禄怕是都不够。”
看着夏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陈虞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让你吃的话,你怕是要念叨一辈子了!走吧,本将军还请不起咱们夏大人一顿饭吗?”
“属下保证只吃这一顿,以后为将军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行了你,为了一顿饭,你就扬言为我拼命啊?好好的你,用不着你拼命!”